诗歌散文网 - 散文诗集 - 飘逝的记忆散文

飘逝的记忆散文

进入了伏天,农民挂起了锄梨,大部分都不下地了,只有少数的男人们,偶尔去田里看看,只等着秋收了。

 河边的柳树上蝉鸣声声,人们三三两两的在树下乘凉,唠嗑。听着那阵阵的蝉鸣声,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夏天,想起了妈妈伏天拆被子,捶被的铛铛声,让人倍感亲切,留恋。

 那时的伏天,虽然挂了锄,可是女人是忙碌的,要拆洗盖了一年的被褥,因为没有多余的被褥冬天是不拆的,拆了夜里没有盖的。记得那时家里很贫穷,六口人只有五套行李,小妹一直和妈妈盖一条被子。一年只有到了伏天田里的活少了,才拆洗被褥。

 每到这时妈妈就会忙碌好几天,早早的提前几天,用一个大泥盆装水泡上荆条的柴灰,泡上几天滤出清水,浸泡拆洗的被子,被子盖了一年了很是埋汰,用泡柴灰的水洗既省力又感觉。被子早上洗了晚上就干了,一条被单就可以过夜了。

 洗干净的被褥是要浆的,富裕的人家用开水把白面冲成稀的面糊浆被,穷人家用高粱米饭米汤浆被。浆被时妈妈早早起来做一大锅的饭,好留米汤浆被,饭多米汤就稠一些。用米汤把洗干净的被单褥单都揉均匀,然后晾干,浆过的被子晾干是硬硬的。然后妈妈把浆过的被褥放到炕上,左手端一瓢凉水,右手拎着被单,含一口水喷向被单,一口一口的吧被子喷均匀,揉在一起闷上一会,接下来就要抻被了,抻被子是要两个人的,这时就会叫邻居大婶帮忙,两个人把被单,叠的窄窄的,一边抻一边说笑,横抻竖抻,大婶一不小心没攥住两个人都捞了个屁蹲,还哈哈大笑。

 抻好的被子叠方正放到捶板石上,捶板石是一块大约是一尺宽两尺长的'方方正正的一块石板,那时家家都有捶板石,有黑色油石的,也有大理石的,棒槌也是家家有的,我家的也不知是啥时留下的,枣木的棒槌又光滑,又结实。捶板石放在炕上,把叠好的被子一层层放在捶板石上。这时妈妈坐在炕上双手拿起棒追敲打着被子,棒追一起一落铛铛声阵阵,让人倍感亲切悦耳。捶打了一会翻弄一下被单,还在继续捶打,铛铛,铛铛,铛铛……

 捶好的被单凉在炕上,图案很好看。奶奶的被面是家织布的白底蓝花,布纹很粗,却很好看,古香古色,其余的都是大红的,有凤凰双飞的,也有鸳鸯戏水的,各自各样的。被里都是白色的家织布,捶完的被单,光光的,亮亮的。

 做好的被子方方正正的叠好,放在柜子上,白白的被头鲜艳的被面,炎热的夏天给屋里增添了一道风景。

 伏天天气热好出汗,妈妈舍不得让我们盖新洗的被褥,夜里只盖一件单衣。到了立秋,天气凉了,才盖上浆洗过的被褥,钻进被窝有光光的凉凉的感觉。

 时代在变迁,岁月在流逝,这种习俗虽然已成为历史,但是每到伏天,听到蝉鸣声声,还是会想起魂牵梦绕的捶被声,铛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