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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桌上散文

有一种世界上最悲恸的呐喊——那便是父亲的呼唤!

每当我从梦中惊醒,一整天是六神无主,只能默默地悲怀已逝去五年多的家父。

家父猝死于二0一四年清明节的前两天,死于酒席上。

只听“嘭”的一声,比啤酒瓶暴破的声音还大,还清脆,我不敢回忆,不敢形容,那倒下的声音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声音,院坝内全场在坐的人都惊呆了!

当我和坐在酒桌上的所有远亲近邻用惊诧的目光搜索过去,发现父亲已倒于一酒桌高板凳下的石坝上,仰面朝天,一动不动。我悬着一颗隐隐作痛的心,几乎与另一方向哭着的妹妹飞奔而去,我首先到达抱起父亲,向屋内走去,紧接着妹夫以接力赛的形式,接过我怀中的父亲,抱上楼将他放在平常睡觉的床铺上。

我一边发出不是命令的命令,要求妹夫请人将还在闭目伸手、哈欠连天的父亲抬往乡里,一边打电话联系乡卫生院的朋友开小车在距乡场不远的路上接应,准备送到县人民医院抢救!

时间就是生命,那怕是一线希望。

可是,天公不作美,天下起了一场大雨,将当天还未晒干的村级坑坑洼洼的烂泥陡路重新渗透,小车过不来,人抬不去,平常走路要两个小时。

我的命令实效了,我的希望破灭了!妹夫没有着声,也没有得到人们的赞许。看来,老人家的寿命就定格到八十六岁数了!我感觉到我的家父处于无助的状态,从我身上体验出来,无助的信号钻进了我的骨子里。我的心在悲痛,在呐喊,在彷徨!

我当时气极了,我想当人们没有面临任何危机时,深沉的人脸上仍然带着面具,这面具不管怎么美那也只能说明这个人的演技好,只有面临生死危机时候的表现才是最真实的,这时候的风度才能说明这些人骨子里的气质!

我和妻子,妹妹,侄女,以及少数里亲外戚,就这样守着家父喊着,哭着,叫着,家父费劲地用手指着他的内衣兜,家妹从他衣兜掏出了壹仟园钱。这是我们平常给他的零花钱,他没有叫人赶场带一次水果,至今还用一布袋紧紧地包裹着。

天黑了,就在妹妹将钱平分一半给我那一刹那,父亲突然离开了人世!

家父的死是离奇的。二0一四年清明节前夕,家妹通知我和妻子如期参加侄女的婚宴。婚宴的前一天,我和妻子从县城坐客车到乡镇,途中,妻子肚痛,停车下去大便,我也异常地感到一阵头晕眼花,肚子隐隐作痛。到家后,父亲还拄着拐杖在热闹的场面走来走去,有时坐着和大伙一起聊天,声音洪亮,耳力胜过常人。人们说,声洪耳长目有神,定是民间寿高人。家父不但有以上外貌特征,而且眉毛又密又黑又长,是长寿之面相。据邻居说,就在家父死前几天,他还拄着木棍到田边地角地走走、转转。当父亲倒下后,在我赶到抱起的那一刻,眼见父亲的饭碗里才刚刚夹放两颗未吃的炖粉丝。天啦! 与父亲坐在同一根板凳上的那位中年男子还在忙着吃他的菜,同桌的其他人居然是那样的平静地坐着,完全是一桌木偶人!

家父的死是一大悲剧。农民受文化教育程度低,安全意识差,在一些小细节上不小心往往搭上自已或别人的性命;头脑麻木不仁;遇事无动于衷,真是出乎意料啊!

可怜的乡亲们,五、六十年代时,老队长带领你们艰苦奋斗,改天换地,你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值得学习。但随着改革开放包产到户以来,你们虽然还是拥有那颗纯朴和善良的心,却道德品质严重缺失,勇于奉献的精神几乎为零;在你们的身上,看不到一点责任与担当。列夫?托尔斯泰说:“一个人若是没有热情,他将一事无成,而热情的基点正是责任心。在我们的生活中,曾经得到了政府的、个人的的扶助、关心、关爱、教育、奖励,因此,我们也应该在不断的得到之中,不断地付出与回馈。在家里,为自己的父母长辈削一个苹果,承担一些家务,这是责任;走出家门,无意中损坏了公***财务,勇敢地承认过失并积极地补救,这是责任。建设祖国,保卫家园,做个于 社会 有用的人更是责任。

当然,我们当儿女的没用履行好自己的义务,应当勇敢地承担责任,不应一味地指责乡亲们的不是。作为八十六岁高龄的老人,我们没有照料好他,爱护好他,关心好他。就在开饭前一个小时,我看见我的妻子还将侄女结婚时送礼金回赠的一包香烟给家父拿去,塞到他的衣兜里,那时他正与人们坐在坝中间一张桌子边的木櫈上,木櫈又高又窄又长,难道这不是隐患吗?只要自己坐不稳或一不小心,或别人轻微挪动一下板櫈就会甩倒,但我们却在热闹的场景中看不到丝毫细节上的隐患。真是可悲呀!我们忏悔!我们痛心!

家父死不瞑目。他常常托梦于我,让我看见了他,他还是那样的慈祥,还是那样的安然无恙。他还像死前那样关心人,爱护人,希望后人发达,过上好日子!

家父从小受苦受累。六岁时,他就失去了父亲,我的祖父。因生活逼迫,从此到地主家当童工,万恶的旧 社会 下,被折磨得惨不忍睹。

解放后,新中国让贫下中农当家作主,五十年代后期家父就当上生产队长,他思想先进,为人诚恳,劳动积极,带领群众开垦良田、改良土壤、兴修水库;开办集体猪场和砖瓦厂;修建晒谷场,粮食生产夺得了一个又一个的丰收。他多年是上级表彰光荣的好队长,一度成为人们信任、敬仰、羡慕的好队长,直到一九八四年,五十多数时,他才将队长重担交给了他培养的干女婿。

家父是一名好党员,他的一身是光明磊落的。他大公无私,做事讲原则,关心别人、爱护别人胜过自家。无论贫农、还是富农,只要生产积极,好好做人,他都一视同仁,不但不整人害人,还为他们的子女上学作向上推荐有个好前途,实事求是,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该得就得,不该得的永过得不到。记得小时候,集体干活,别家的大人将十一二岁的小孩都拉去为集体玉米地除草,以便获取更多的工分,而对我就不行,将我赶回了。严明纪律后,再以没有混工分的现象。

我们要学习家父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产主义精神;学习他艰苦奋斗,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优良品质;学习他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集体主义思想;学习他诚实做人、勇于担当责任那高尚的道德品质!

为让家父得到好好的安息,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花有果的责任,云有雨的责任,太阳有光明的责任。我们应从家父的疲惫的微笑中认识责任,从领导、老师期待的眼神中读懂责任,从自己获得的享受中理解责任。 那个在艰难中照料亲人,勇挑重担的13岁顽强少年马鹏飞,就是责任! 歌曲《一个真实的故事》中,那个为了救一只受伤的丹顶鹤,走进沼泽地,再也没有回来的小女孩,就是责任! 面对列强欺凌,周恩来发出“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誓言,就是责任!无论在什么岗位上,无论是扮演什么角色的人,做好自己的事,就是责任! 希腊神话中说,人的一生都在赶路,肩上担负着家庭、朋友、儿女、事业、希望等,历尽艰辛,却无法丢弃其中任何一件,因为这背囊上写着两字:责任。

敬爱的父亲:你的期望儿孙们永不会忘记,我们正在努力,你好好地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