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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青散文

最喜欢一切自然的事物,人造的景观再好,也比不上浑然天成。强扭的关系发展再快,也不够自然舒心。在生活中,遇到一个相处舒服的人,一本令人愉悦的书籍,都是令人感动和愉悦的事情。

发现一名宝藏作者李汉荣,我们都是陕南人,但他的书中有很多我没有见过的风情,因为他是汉中人,而我是商洛人。汉中有水田,吃大米,而我们商洛只有旱地,吃面条。虽然同为陕西南部,但是李汉荣有着南方人的生活习惯,而我则相反。虽然没有去过汉中,没有到过南方,但跟随者李汉荣的笔触,我领略了一些南方的民俗、民风和文化,我知道了原来同为陕南,差别却很大。

我最喜欢李汉荣的文笔和情思,他擅长写景、状物,抒情,他长于想象,富有童心,非常有灵气和巧劲,思想深邃,富有哲思,文笔灵动真实,诗意十足,直抵人心。他曾获百花文学奖散文奖,中国报人散文奖,冰心散文奖等荣誉,创作了诗歌、散文、小说3000多篇,著有《万物有情》《总有喜鹊待人来》等。

万物有情能概括李汉荣所有的散文,而总有喜鹊待人来也体现了他的情感希冀,所以,我认为李汉荣主要传递了一种美好的感受:万物有情,向美而生。

我向来多愁善感,但自问只是感时伤怀,多想到自己的悲喜遭遇,却很少站在一颗星星,一轮明月,一棵树,一枝花,一座青山,一湾河流,甚至是一头牛,一条狗的角度去想,很少进入他们的世界,感悟他们的情思。但走近李汉荣,我眼前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在李汉荣的眼里,连镜子都是有感情的。“她茫然地望着镜子,镜子也茫然地望着她。”仿佛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他笔下的山也是温柔有情的。“农家坡”就是“农家婆”,她虽然高大,却并不陡峭,而是缓缓的坡度,让裹着小脚的女人能够轻松涉足,虽是山,到底是叫坡更妥帖,因为坡同婆,是善待媳妇的好婆婆。

我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有些山是山,有些山却称之为坡呢?热爱文学的人是敏感的,李汉荣就是一个对文字敏感,善于观察万物的人。虽然他的诠释不够科学,但却提供给我们热爱自然,生活在大自然中的人一个可爱而可解的角度。相信性格再冰冷不过,生活再无趣不过的人得到这样有趣的解释,都会开心的吧。

李汉荣这样写道:“多么温柔的雷声。这是母亲制造的,宇宙里最好的雷声。她抵消了另外的雷,那宇宙里更普遍的暴力。”母亲推动手磨的声音虽然不小,好似雷声,但令李汉荣觉得温暖踏实,因为是母亲劳作的声音,是日日夜夜回荡在耳畔,他早已听惯了的声音。真雷声和假雷声的对比,让我们看到李汉荣对母亲的依恋和对儿时生活的怀念。无论何时何地,在母亲身边是最幸福的。哪怕跟着母亲在潮湿的工地度日,时不时还要躲避监工,害怕被发现,被送走,每天吃着简陋的饭菜,喝着白水,3岁的妹妹依然甘之如饴,并不愿意借住在叔叔家,过舒服的日子。

在李汉荣的笔下,所有事物都赋予了人的情态,却让人觉得浑然天成,不娇柔做作。想起四年级时写了一篇作文,写道:作业躺在桌子上,被我穿上了衣服(用彩纸包装作业)。现在看来,它是多么的虚假,拟人的使用空有其形,韵味全失。归根结底,是我的心灵没有和作业本交融,我没有体会到作业本的灵性。我对文字不够敏感。

有生于无,越没有什么,就越渴望得到什么。没有哥哥的陪伴,就去接近一颗槐树,得到情感的寄托和爱的滋养。这可能是写作素材和灵感的来源吧。

李汉荣把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槐哥身上,无论美好的还是丑恶的,让人相信槐树的确是哥哥,陪伴了李汉荣的童年。槐哥的确有哥哥的样子,为李汉荣提供阴凉,庇佑,陪伴和温暖。槐树和李汉荣是平等的,他可以走近槐树的灵魂,把它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和槐哥比个子,向槐哥倾诉懵懂的初恋,向槐哥撒娇,甚至拿槐哥出气。

槐树本来是不会说话的,但李汉荣让我相信槐树真的有灵性,有灵魂。槐树是芳香的磁场,永远纯洁青春,向美向高而生,而人是混浊的化身,以混浊的财富,权力,名声进化着。人比不上槐树啊。

整本书中传递了李汉荣浓浓的乡愁和对现代文明的失落。

乡村的草木清香,田园风光比城市坚硬的混凝土,疏离的人群更惹人喜爱,令人魂牵梦萦。人在满山草色和露水中,在满山白云和鸟鸣中,和有趣的人在一起放牛、采青,挖草药……累了就看看山下人家的袅袅炊烟,猜猜是家里的谁在做饭,或者唱唱山歌。穿越河流和小桥,去找亲密无间的玩伴,看流水潺潺,鱼儿嬉戏。在田间地头,捧一本书,看看外面的世界,或是观察水稻的长势,领略生命的美好。

在农村,家家户户都有小院,在院子里开辟一小块菜地,妈妈会种黄瓜、西红柿、莲花白,茄子、豆角、马铃薯等蔬菜,我曾参与过播种或是栽种工作,也精心地养护,提一桶水去灌溉幼苗,也怀着欣喜的心情去摘果实。我也常常在田间地头散步,裤腿被露水浸湿,老婆针沾满全身,鼻尖充满了泥土和草木的芳香。

我挺喜欢家乡的,背靠着山,离河水也近。远望群山,近看河水,眼睛里全是青翠。父母在农忙时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状态是我向往的生活。而在城市里,面对冰冷的机器,疏远的人群,一眼望不到头的高楼大厦,让人焦虑和不安。

在城市里待久了,感觉到的尽是冰凉,摔倒时,感到膝盖剧烈地疼痛,而在乡村,膝盖会亲吻泥土,然后我们可以潇洒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直接走掉。城市里的空气是浑浊的,到处都是汽车尾气和工业废气,就连风也是热乎乎的,不及乡间的空气清新,清风舒缓。

总是做梦,梦里,我有一个土胚房,炕靠着窗子,屋子里有灶台,有桌子,有书籍,有个小院,院子里有桃树、梨树和杏树,不远处有一大片田地,可以随季节种植相应的作物,自给自足的乐趣,不足为外人道也。

我是不喜欢动物的,如果非要养一种的话,我选择猪。因为猪是神圣的,比神和人都要无私纯洁。猪爱干净,但是如果人不爱惜它们的生存环境,猪也不会嫌弃主人,猪将它们的身体奉献给我们,不求回报。我想,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不嫌弃我,它们愿意做我的手,做我的眼睛,做我的大脑,并不在意我是否美丽聪慧,是否赫赫有名,它们只因为我是我,带着自己的使命,使我更加的完整。

世间万物都有情感,也都向好发展,向美而生,我们一起等待美好,享受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