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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手能写废么?

这段时间心里颇不爽快:手写着写着不听使唤了,平生第一次,这厮们拒绝听从我的指令!

想当年,这双手写过多少字,抄过多少书,刷过多少题,考过多少试,都默不则声负重前行,如今还没写多少字就磨起了洋工,最后竟然一摸键盘一划拉手机就酸沉无比,这不是典型的闹情绪,耍大牌吗?

无奈,只好向它稍作妥协,放慢更文的长度,多思多读为主。捧着书读也不行,还是酸沉,且更尤过之而无不及。

看来这厮们是要与我死磕了。罢了罢了,双手干脆啥也不干,听书。咦,它们立即不再捣乱,老老实实恢复平静,让我顿时如释重负,焦虑的心也惭渐不再七上八下了。

这双手什么都好,外形修长,灵动潇脱,白而不腻,柔而却钢。唯一令人遗憾的是写不出漂亮的汉字。

写英文和拼音尚可一观,汉字,那简直是惨不忍睹。一直很羡慕别人写手漂亮的钢笔字或毛笔字,

也曾发誓找来各种字帖勤学苦练,但是无论怎样练,还是上不了正路。

说来也可能无人相信,别人是看着字帖练,我是连看带背字帖练,手也天天弄得生疼,效果依然不很明显。

毛笔字练欧体,那本《九成宫醴泉铭》我就能通背下来;钢笔字模仿田英章,因为听说田体源出于欧体,软硬笔一起练,也是求得一个捷径而已。

练到后来,欧阳询还是欧阳询,田英章还是田英章,我还是我:终归井水不犯河水,融不到一块儿去!

我不仅很是沮丧,而且忽然也迷信起来。小时候喜欢吃鸡爪和鸡屁股。母亲说鸡爪吃多了,是不行的,将来读书写字会如鸡扒的一般,很丑的。鸡屁股名字不好听,天天吵着吃鸡屁股,多不雅观啊!

多次教导,鸡屁股是戒掉了,鸡爪却没扔掉。因为鸡爪虽然肉少,但嚼着香,有啃头。

就如小狗啃骨头一般,总是津津有味啃个不停。写不好字,一定是吃了过量的鸡爪所致,鸡们报复我了。这样宿命地想来思去,练字兴头大减,只好听天由命了。

因此字是越来越丑,而参加工作后,也越来越不爱写东西。我怀疑之所以我没当成作家进中国作协,是与不爱写字有关。

因为丑,所以厌,因为厌,就懒得写,恶性循环,一误就是若干年。

幸喜时代的进步带来了电脑,使脱笔写字成为可能,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写的字拿不出手了。

其实,我懒于写东西还有另有其因,那就是掂起笔写一会儿字时,手指手腕总是酸疼,一千多字写下来,就觉得特别吃力,就想歇歇,往往一歇,本来构思好的一篇文章也跟着歇菜了。过后就再也懒得提起。于是制造出了大量的烂尾工程,随岁月的蒙尘而默默湮没。

既然电脑能成为学习工作的有力助手,那么学会操作尤其是学会中英文输入,便成了第一紧要的事情。捋袖揎拳干吧。

练习键盘的盲打和五笔输入,花费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那两个月昼夜不停,突击强化,最终完全搞定。

代价是双臂差点废掉,手指也是僵硬酸胀,指尖磨起了血泡,不得不去医院医治。

花了近两千元才恢复如初。当我快速敲击键盘看着一行行漂亮的的汉字跃上屏幕时,那种快乐像春天山涧的溪水哗啦啦流淌着:从此不再忧闷写不了写字丑了。从此可以大吃特吃各种鸡爪不再担忧字写不好了。海量的字体库可供我挑选,让它们尽情装饰我的文章。

因此,入驻以来,因了这个技能,真是如鱼得水,加入日更大军,欢快敲着键盘,流泻出一串串字迹,凝结出一篇篇文章,在上踩下一行行脚印。不知不觉间写了八十多万字!

很是欣喜!这些文字,几乎是我前半生所写文字的总和。有些朋友认为写文章不在数量而在质量,这种观点我很不以为然。

不写够一定的数量,空谈质量,犹如沙滩上盖楼一般。写是打根基,根基牢才能谈建楼。而从量变质变规律来看,只有海量的量变,方能引起质变。脱离量变的质变,绝不是本质的质变,仅仅是一种美丽的虚幻而已。

我见过这些朋友的主页,寥寥可数的几万字,豆腐快般大小的文章,还大谈文章质量,实属可笑之至。

从未因这些奇谈怪论动摇我的决心。相反,经过一段时间的写文奔跑,结合自身实际,日更均3000字以上,全年最低写够100万字以上。只管去写。

我还有个私心呐,万一我这样一路写下去,哪一篇文章哪一篇小说散文一炮走红了呢?那么,我每年写的这些文字也会水涨船高的。

稻草捆在白菜上,是大白菜身价。绑在大闸蟹上,那就可是大闸蟹身价了。别到时没有稻草出售,可就亏大发了。

王小波写的《白银时代》三部曲走红后,出版商们蜂拥而至,抢着出版他的所有的可供搜寻的文字,竟至于连与媳妇的情书也被挖掘出来结版成书,就差在王小波的废字篓里扒拉片言只语了。

莫言也是。自从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早年写的文章均被出版商们挖走,加以粉饰包装出版。有的还被选上了中学课本。我就读过一篇《卖白菜》,阅后感觉并未有多么出彩。相反,我以为还没有上的朋友们写得好。

所以,别想着篇篇文章部部小说都写成经典写得引人入胜。这譬如养鱼,把鱼群规模搞大,里面有几条个大体健,线型漂亮的大鱼起招牌作用就行了。有此吸引,那买鱼的人就会纷沓至来的。

在这套理论指引下,我是干劲十足,踌躇满志,那手敲键盘更是流畅轻盈了。

但情况越来越不妙!虽雄心万丈,可这手却变得酸沉,手指一触键盘,就觉火辣辣的。总之,这厮们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碰键盘和手机与平板。

这种状况持续有近一个月了。为了使日更坚持下去,我买来了指套戴在手指上写,网购了电容笔写,均无济于事,还是老样子:双手一触键盘或手机,条件反射般疼痛。

只好咬着牙硬写。实在酸胀得写不下去,购置外敷止痛药,缓解后再写,一篇文章写下来,端的是苦不堪言。我常常端详双手出神:即使是那年突击练盲打和五笔输入,也未如现在一样罢工怠工啊!

在凝神端详期间,忽然我找到了答案:原来这手也是有灵性的。上学时它们不怕累肯吃苦,是因为它认为生来就是这样的命,因而毫无怨言与我风雨同舟。

待到顺利参加工作也有了一定条件享受,这厮们便贪图安逸起来,双手端着酒杯狂饮,挟着佳肴猛吃,抱紧麦克风狂吼,有时还胡乱摸着陪唱的歌厅小姐曼妙的腰肢享受,真是一入花丛中,双手如蝶舞哈。

如今天天让它们与冰冷冷的键盘为伍,与古板板的写字屏相处,负载着各种奔跃的思想驰骋,它们不高兴了,烦闷了,厌倦了,幻想着有朝一日还去重温那段美好的享受时光。

我惊呆了!这不正因了那句老话吗?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由苦而乐易,由乐入苦难!

呵呵!我先前总以为这手一直不好会因写文章而废掉了,原来不是,原来它们也想贪图享受而装神弄鬼糊弄我,以此要挟穿新鞋回到以前的老路数上去。

那是绝对不行的!不能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手的生理性,决定了它的吃苦耐劳性。

从未听说哪个文学家因写文章废掉了双手。金庸可谓著作等身,而他写作的年代全凭一个字一个字填入方格内,工作量那么大,也未见他写废了双手。

如今汉字输入有多种方式,手累了有语音输入,手指关节酸麻了可以用电容笔划拉手机平板,几种方式交替进行,完全可以潇潇洒洒任意行文成篇。

找到了问题的所在,我便一方面修方配药治理双手。还别说,经朋友推荐,一款叫扶他林的外敷药相当有效。再一打听,配之以双氯芬酸钠肠溶片内服,双管齐下,疗效更佳。急吼吼药店刷卡购入,用之,立竿见影!狂喜!

终于找到了良药,这手们也只好乖乖收起非分之想,又干始甘心情愿卖力干活了。

不过,前期的对它们无穷尽地奴役和压榨,也着实令人唏嘘心疼,适当时候也得让它们歇一歇,多少享受一些人间的美妙与快乐。当然也是心有余悸,害怕它们的再一次怠惰,让其它输入文字的方式试为其减负。

最好的办法是练嘴,讲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采取语音输入。这项工作早就开始进行。

我大力倡导诵读文章,除了增强记忆理解文中内容外,最主要的还是为语音输入打基础,从而解放双手。

语音输入有个缺点,就是思维通过语音发出,多了一个环节,那思维没有手写输入时连贯,容易断片。

解决了这个问题,写文可谓如虎添翼。不过,语音输入软件我试用了下,效果很好,只要用心坚持,估计这都算不了什么事。

这段时间的与双手的斗智斗勇,使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累不坏的人,写不废的双手!心若在,梦就在。梦若有,就不废手。

怎么能写废双手?我还期待着它们终有一日,持彩练而长空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