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杨绛
2016年5月25日凌晨,著名文学家、翻译家杨绛先生因病去世,终年105岁。与辛亥革命同龄的杨绛先生出身名门,天赋文才,不仅在文学上开辟了自己的一方天地,还与因与文史大家钱钟书的美好婚姻而备受艳羡。钱钟书生前曾称其“最才的女,最贤的妻”。
今天,海南周刊与大家一起***同回味杨绛先生生前与好友的轶事,她所著的作品以及给予后人的记忆。
5月25日,杨绛先生去世,“我们仨”终于在天堂相聚了。
上世纪80年代,我在中国社科院工作,曾与钱钟书先生见过几面,也曾因工作关系去过钱宅一次,同时见到钱杨夫妇。
如果记得不错,钱杨两先生居住在北京南沙沟的“部长楼”里,那个年代的部长楼跟现在好一点的公寓楼都没法比,也就是宽敞点,但想想当时的学术新人杨义寒碜得近乎“贫民窟”的居住环境,钱先生毕竟享受了副部级待遇——他当时任中国社科院副院长。1987年,正值社科院建院十周年,作为院刊编辑,我和同事老李一同去钱宅约稿,请他写点应景文字。
说实话,在当时我的心目中,钱的学术地位很高,写这种应景文字多少有些为难先生,但在另外一些人看来,他毕竟挂职副院长,表示一下心意也应该。
小心翼翼叩开钱先生的家门,开门的是一个清瘦小巧、斯斯文文的老太太,当然是杨绛先生。那时候,杨先生写钱钟书的一本小书风行国内,我们从中读到不少有关他俩的趣事。
我们说明来意后,杨先生就请我们到书房就坐,她自己又回厨房炒菜。这间书房里其实真的没放多少书,引人注目的,是两张大书桌,钱先生的那张玻璃台板下还压着张印制得还算精良的《蒙娜丽莎》,中堂则挂着清末书法大家吴大澄的一副对联,真有点中西合璧的味道。
正东瞧西看想采点“仙气”时,钱先生进来了,还是那熟悉的和蔼的笑容,温暖而聪睿的眼神,一手托着一只茶盘递到我们面前,我们都有些受宠若惊。我想表达一下后学对他的景仰之情,但搜肠刮肚竟找不出恰当的词。
钱先生的平和终于让我们放松下来,他也很快答应了我们要求。几天后,收到钱先生的来函,百来字祝词里除了“奋迅“等词带有钱氏烙印外,大多也是套话。
传闻钱先生向来对陌生人、年轻人很善意,对熟悉的人却不免尖刻,也许是人一熟,各种的弱点(学问上的、性格上的)都在钱先生的眼底毕现无遗了,此外也有性情上的原因吧。我见过的钱先生的笑眼和唇边两道因笑弯曲的优美弧线,稍一变化,就会变成极富穿透力的嘲笑吧!
此后,还有几个场合里见过钱先生,虽是远观,但细节里还是透出他特立独行的风范。尤其在社科院建院十周年纪念大会上,或许他突有灵感,在大领导正做报告之时,就掏出笔手不停地挥写起来,彼时他真地完全沉浸在只属于自己的世界里。
不久前,检点自己的信件,还发现一封钱先生的信札,那已是我在《中国社会科学》杂志社的事情了。大抵是与钱相熟的一位学者寄给我刊一篇文章,久未见信息,该学者致函钱先生询问此事,钱先生遂发来一函。该函不仅体现了钱先生的认真精神,书法也漂亮,是极为潇洒的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