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散文网 - 写景散文 - 《榕树》陆蠡 赏析

《榕树》陆蠡 赏析

摘 要:陆蠡的散文创作以他的三个作品集为标志,可以明显分为三个时期。在《海星》集里,作者以一颗稚朴的童心,去追求爱与美的理想生活。同时,诗人的气质,又使他常常沉浸于孤独的幻想中,作品夹杂着淡淡的忧伤。而到了《竹刀》时期,抗战即将全面爆发,作为一代有良知的知识分子,陆蠡努力在时代大我和个人小我之间寻求一种平衡,作者的精神在情感的追求和严酷冷峻的现实际遇之间游走,开始以清新优美的笔触,寄托现实人生的冷酷,名篇《竹刀》就是在这种矛盾纠葛中产生的。在《囚绿记》集中,作者已完全摆脱了青春的幻想,全身心地投入到抗战的洪流中,对国家的前途命运发出愤怒的呼喊,这时期的散文创作也由青春式的幻想、知识分子的精神高蹈而变为成年的忧郁、惆怅和深刻的时代感伤。关键词:青春幻想;精神游走;生命燃烧

文学史上有“北有李广田,南有陆蠡”之说。然而由于陆蠡的早逝,对他的研究还远远不够。历来的研究,多侧重于对他的几个名篇进行个案研究,尚未形成气候。本文对陆蠡的全部散文作品进行详尽的文本解读,力图在此基础上来考察以陆蠡为代表的30年代知识分子的心路历程。

陆蠡于1933年开始写作,至1942年牺牲***出版三本散文集,分别是《海星》(1936年)、《竹刀》(1938年)、《囚绿记》(1940年),全部由上海文化生活出版社出版。陆蠡的散文,正是他那璞玉般心灵的流露。这些散文真实地记录了作者“心灵的起伏,思想的发展和感情的深化。”[1]解读这一篇篇渗透着作者真切的人生情感和生命智慧的散文佳作,我们仿佛就在倾听一个高尚灵魂的内心独白,一颗谦逊心灵的无尽回声。陆蠡在他的《〈竹刀〉·后记》里说:“我再也无心去搜寻感怆的比兴了,世界上,应有更高贵的东西”,“这集子,可作为我生命的里程碑”。他的散文,正真实地记录了他生命的个体体验,从中我们可以体察到一名现代知识分子的生命历程与精神历程。

1.《海星》:爱与美的青春幻想

《海星》是陆蠡的第一本散文集。集子写于1933年秋到1936年春。其中的《海星》篇是他的处女作,并以此作为书名。***收录了五辑散文。第一辑作品是他1933年写的。如《海星》、《夏夜》、《桥》、《失物》、《春野》等。他在《后记》中曾说,这些篇什是“因了一种喜悦”,写给“比我年轻的朋友们看的”。其中有对童年生活的纯真无邪、天然成趣的描绘,有对婚后家庭生活情趣的抒写,也有对美丽乡间传说的记述。这些作品,语言清新、纯美,回荡着一股天真、纯朴的气息。不事雕琢,璞玉天成,不求散文的起承转合,而是率意而为,坦诚地进入对情绪所包裹的意象的冥想与感味,这种玄想和感味正是一种青春式的生命体验,这种体验包含了作者“爱与美”的理想追求。这种具有热烈的浪漫追求的青春幻想一直贯穿在《海星》全集之中,从而使陆蠡的散文呈现出独特的艺术风格。

陆蠡具有诗人的气质。他初期的散文常以诗的语言,以童心的欢愉来吟唱着自然的绮丽、童心的天真,同时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青春般的忧伤。他写黑夜,“黑夜,是自然的大帏幕,笼罩了过去,笼罩了未来,只教我们怀着无限的希望从心灵一点的光辉中开始进取。”他描绘月下“这白玉般的石桥”,倾听那庭院中奇妙的“落地无声”。在《春野》中,他以诗的节奏、诗的气质说,“我会忧郁吗?不,既然你是幸福的”。这正是一颗天真的灵魂的颤栗与希翼,追求与幻想。爱自然、爱美、爱幸福、爱一切可爱的事物,“凡爱光者必将得光”(《光》)。其中蕴含着多少对虚化世界的向往和青春式的骚动。而这种“爱”却是真诚的,毫无掩饰的,是一颗赤子之心的自然流露。

陆蠡散文中,与“爱”的追求相对应的就是对“美”的呈现。作者以审美的眼光审视世界,反察内心,并以散文为我们创造了一个瑰丽的美感世界。《海星》集中首先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许多具有独特象征意味的意象个体或意象群体。如“黑夜”、“满贝的星星”、“光”、“红豆”、“松明”等等。这些绚烂的意象***同拼接出了一幅幅瑰奇的画面,因而具有强烈的美感特征。他的处女作《海星》尤其体现了这一点:

孩子手中捧着一个贝壳,一心要摘取满贝的星星,一半给他亲爱的哥哥,一半给他慈蔼的母亲,他看见星星在对面的山丘上,便兴高采烈地跑到小丘的高顶。原来星星不在这里,还要跑一程。于是孩子又跑到一个山巅,星星又好象近在海边。孩子爱他的哥哥,爱他的母亲,他一心要摘取满贝的星星,献给他的哥哥,献给他的母亲。海边的风有点峭冷。海的外面无路可寻。孩子捧着空的贝壳,眼泪点点滴入海中第二天,人们发现了手中捧着贝壳的孩子的冰冷的身体。第二夜,人们看见海中无数的星星。

这篇短章,犹如一颗玲珑剔透的海星珠贝,泛闪着清婉而凄丽的冷光。海星的绚烂美好、纯真清新与结局的冷涩悲凉形成了强烈的色彩对比。璀璨的海星折射着孩子点点的珠泪,如梦如幻的追求化作了心底无尽的凄美。追求的痴情与现实的冷酷,使附着在孩子身上的意蕴多了一些让人可以意会到的人间现实的况味。这篇散文较之此辑中其他一些意象单纯的散文(如《钟》中所体现的幻觉与遐思;《桥》中流露出的闲雅和谐)的一个明显的不同即是它染上了青春般的低徊与忧伤。从此以后,感伤的基调一直弥散于陆蠡的心灵之旅中,并在不同的创作时期表现出不同的精神走向和情感特征。也许这正是精神上走向成熟的陆蠡基于自我对所感悟到的现实进行的最初解剖,也许这正是他把此篇作为文集名称的一个内因。

从《海星》第二辑开始,陆蠡的眼光已从青春式梦幻遥思拉了回来,除了一部分继续保持他一贯的对清丽纯真的追求和对幻影流光的浅唱低吟外,许多散文格调开始发生了渐变甚至是大变。第二辑中的《蛛网和家》、《窗帘》、《元宵》、《麦场》等已带有欢愉迷恋的亲情色彩。那种深挚的情怀,轻柔的母亲般的口吻,与第一辑中略带虚化的冥思幽想相比,区别是明显的。这表明,陆蠡以前对幻想中的孩童般的喜爱已转化成对亲情的迷恋。感伤不是“为赋新诗强说愁”,而是对现实亲情的低语追溯。它是一个孤独漫游者对人性的企求,是在茫茫人海里寻求人性真在的追求者的亲情怀恋。新房里久别夫妻醉人的呢喃;元宵佳节妻子真诚的祝福;打麦场上忙碌的气氛,都是无价的亲情之恋,透心的情愫相融。而当陆蠡在成年以后以感伤来凝聚这种亲情时,我们能够体察到那无需细说的理解。

《海星》第三辑中的《贝舟》、《光》、《松明》、《红豆》等完全可以看作是第一辑的深化。这些作品依然流淌着诗意的思索,在以往特有的轻柔雅致上更多地附加了哲思理语,减少了一些青春式的冥思遐想,陡然增多了一些哲理式的深究意向。因而,席扬将其概括为“孤独的少年沉思录”[2]似乎不无道理。《贝舟》里蕴含着对虚化世界的向往和青春式的骚动,因有了某种哲理的暗示而标志着理性的崛起。追求生活中的一种理趣,或许是此时陆蠡的审美情趣的一个方面。如他自己所说,对其作品的思想,“我用文字的彩衣给他装扮起来,犹如人们用美丽的衣服装扮一个灵魂。”(《〈囚绿记〉·序》)他此时的散文不求直录生活中的人事景物,也不是赤裸裸地抒发自己的思想感情,而是以感情的晶泪和深沉的哲思交融为哲理的诗和诗的哲理,往往构成了诗一般的童话,童话一般的散文。

《海星》第四辑中的几篇,虽然也是借物抒怀,但已明显由浓转淡。作者以儿童的声音叙说着一个个动人的童话世界———上了年纪的榕树伯伯,躁急喜功的小麻雀,狡猾忘形的母鼠……在娓娓动听的描述中,作者向我们揭示了生活的本质、人生的真谛、世间的浓淡,告诉人们什么是美,什么是丑,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第五辑在《海星》中是比较特殊的一章。从其中的许多篇什我们似乎可以窥见作者以后精神历程及审美情感逼近现实的端倪。这里是一组“故乡杂记”,记述了故乡的风物人事。这是陆蠡收束心灵,抬头观望故乡时所看到的人生景致。他的笔下第一次出现了与当时文学主潮题旨相呼应的情形:同情劳动者,诅咒造成人生苦难的现实社会。或许中国现代知识分子的心路历程皆是如此,当他们返观内心,退守个人狭小的精神世界时,就会竭力为自己设定一个理想的幻境,在那里寄托人生的审美情趣。周作人、沈从文莫不如此。然而一旦他们从低徊的内心深处抬起头来并对故乡惊魂一瞥时,其情感则浸淫上了深深的伦理式的悲凉。鲁迅的《故乡》正是现代知识分子精神返乡时的真实写照。陆蠡不可能只会高蹈于人生的虚幻之中,当他把目光投向“冬夜里独自守水碓”的童养媳,“阿Q”似的无名无姓的哑子时,他青春式的忧郁开始了蜕变,衍化和升华,最终构成了以后作品中的时代的忧患与沉郁。以此为开端,他的散文已开始向青春告别而不自觉地走向了“秋的忧郁”。因而《海星》最后一部分散文在陆蠡的创作历程中具有颇为重要的意义。

2.《竹刀》:情感与理智的精神游走

《竹刀》付印时正值“八·一三”战火突起,上海租界不久便成“孤岛”。“半年间中国版图变色了。多少人死亡了,流离失所了。这神圣的民族解放的斗争将继续着,我惭愧这小小的散文集未能予苦难的大众以鼓励和慰藉”。[3]这是作者真实的内心表白。作为一个读书人,他用绮丽的文字描绘理想的幻界,那里闪烁着明亮的海星、那里有少年的欢愉和温馨的夜,然而现实的残酷无时不压迫着他;他不是一个能够安然退守空洞寥远的内心世界枯坐玄想的人。他不会去吃苦茶,更没有条件躲进雅舍。他与当时许多青年一样逃不脱时代给他带来的悒郁与忧患。苦难的时代给他的心灵以苦难,天性向往美好、童年般的理想追求与现实的外向驱压造成了他的精神困惑。他毫不掩饰地作过自我解剖:“我没有达到感情和理智的谐和,却身受二者的冲突”,“在这矛盾和纠葛中,我听到我内心抱怨的声音。有时我想把他记录下来,这心灵起伏的痕迹。”[4]而在此前的《竹刀》后记中作者也曾表白,“我再也无心去搜寻感怆的比兴了,世界上,应有更高贵的东西”。显然,《竹刀》的写作已表明作者“为文”意识的自觉与自省。作为一代中国知识分子中多愁善感而又讷于表白的陆蠡,追求自我寻觅自我的位置,在时代大我与个体小我之间寻求平衡,成为其永恒性的内在精神困惑。《竹刀》集里绝大多数都是这种精神冲突外化出来的“内心抱怨”。在这频频的“抱怨”声中,我们真切地倾听到作者那敏感的,忧伤而又奔突的内心世界。例如,《竹刀》集里所收的《庙宿》、《嫁衣》写了旧中国农村妇女的不幸遭遇,《嫁衣》尤为凄美悲怆,有强烈的悲剧力量。另如《溪》、《灯》则表达了作者对家乡怡和的山野风光及淳朴民风的眷恋,对平原城市的厌倦。这取材及题旨的不同取向分明维系着作者情感的两翼。作者的精神在情感的理想追求及严酷冷峻的现实际遇之间挣扎游走,因而作者此时的精神历程是凝重的,仿佛跋涉在无尽的苦旅之中。

作者这本散文集中的《竹刀》以陆蠡一贯的优雅秀丽的风格从“千顷万畴的田野”起笔,竭力描摹山乡奇异的桃源风景。里面穿插着优美的由“幻想”编织的传说,神秘中带着山间人的智慧,生动地勾画了浙东山区峻秀的自然环境和人文景观。如果没有后面结尾里的故事,那么我们完全可以拿它和沈从文的湘西风光作比较。然而在结尾,作者告诉了我们一个速写的故事。为了反抗商人的盘剥,山里的一个青年用竹片削了一把竹刀,“像刺豆腐一样的爽利”刺进了木行老板的肥肚皮。面对官厅的怀疑,青年当即用竹刀刺进自己的臂膀,他望着涔涔的鲜血鄙夷地说:“便是这样”,最后青年流血而死。幻想的美丽和残酷的现实之间造成了极大的反差。前部分的轻松、荒诞、神秘,后部分的冷峻、严酷、真实,给读者的心理以强烈的刺激与阻离。这在以前的文章中是未曾有过的。从截然分明的语言上判断,这是作者有意而为之。因为,理想的遥远幽深与现实的悲壮凄凉让作者游移不定,在退守与直面之间,作者融汇揉合出了这样一篇凄美的散文佳作。陆蠡曾声称《竹刀》中的多篇未能使他满意,“尤其是定作集名的《竹刀》”。《竹刀》分明是一篇佳作,并且以此篇名世,那么他不满意的地方是什么?只能是在明丽的风景画上用鲜血涂抹出的严酷现实,以及由此给读者带来的残酷画面与强烈震颤。以其单纯质朴、内向含蓄的性格,以其爱好幻想、追求童心的情趣,要以优美挥洒的笔触寄托人生的痛楚和现实的感怆,显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从中我们也可以看出作者的精神奔突之苦。用他自己的话说:“我是感情的奴役,也是理智的仆隶。”[5]

然而,陆蠡毕竟是陆蠡。“别人会因年龄增加,世故愈深而逐渐地圆滑起来,然而圣泉始终保持着他的个性……这就是所谓的正气。”[6]陆蠡是一个缄默的人。这是一种真诚的缄默。然而其内心却并非静如止水,而是旋转着个人的情感涡漩。他所处的时代正可谓风云激荡,内忧外患,对每一个知识者来说又是一个催人早熟的时分。陆蠡天性敏感,内在沉郁,青春拥有的幻想与现实存在的滞重使他很快感到了人的存在困厄以及这种困厄所诱发出的人生忧患,拙于言辞的他就只好让不甘寂寞的灵魂走入语言,并以精神熔铸语言,又以语言承载这精神的忧患与悲喜。这就进入了他的第三个创作期。

3 《囚绿记》:凝重与冷却的生命燃烧

《囚绿记》按不同内容可以分为三辑。第一辑是内心情愫的剖析。第二辑写“昆虫鸟兽”,类似于《海星》、《竹刀》中的故土描写,但多记小动物。第三辑则是记叙了平凡人生中的渺小生灵。这些散文以惆怅平实的笔调来描绘人生的“破绽”,“当他以一个渺小的心灵去爱自己幽暗的角落的时候,他的敦厚本身摄来一种光度,在文字的娓娓叙谈之中,照亮了人性的深厚。”[7]写于《囚绿记》前后诸篇,无一不包含着浓郁的时代感伤和人世凄凉。就连第二辑中的“昆虫鸟兽”也在娓娓的叙述中插入了回溯往事的感叹。一个时期的寂寞孤独和理想失落而直面现实的残酷,心态变化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他完全疏离了早年青春式的忧郁而转入成年期的忧郁了。这不仅表现在他面对自我时的惆怅无奈目光,而且也同样影响到他的身外一个题材领域———描写故里人事上。第三辑就是如此。《私塾师》里那个“我”先前的老师如今的“生存权利”受到威胁的窘迫;《独居者》中朋友“外表的快乐”和“忧郁的内心”矛盾痛苦之极,“他苦于地创造了一个希望,一个理想来挟掖自己”,“他是先天的有忧郁性格的人,却人为地在忧郁的底子上抹上一层愉快的色彩。这种努力是可敬的,但是这种努力,总给我一种不可言说的悲哀。”

《囚绿记》历来被誉为名篇。作品写我对“绿色”的热爱,继而由于爱之切而把窗外的两枝常青藤“囚”于屋内,结果常青藤由绿变黄,最后我匆匆南下才把“绿囚”赦免。在“囚”与“不囚”之中表达了一种深沉的人生惆怅。在时代的抗日烽火中,这篇作品也不可避免地折射出作者沉郁的时代感慨和生活向往以及对国家、对人生深深的祝福与希望。显然陆蠡此时的散文已在风雨飘摇国家沧桑之中由青春的幻想、知识分子的精神高蹈而变为成年者的忧郁、惆怅和深刻的时代悲怆与呼唤。

这里,我们不能不提及陆蠡仅有的两篇小说《覆巢》和《秋稼》。这两篇散文化的小说,直接揭示了民众遭受战祸之苦,与《囚绿记》相比,在选材和主题基调上都有了很大发展。虽然从艺术上说,由于作者落笔过于局促,结构失之一般,描写也欠精细,远不及散文的娴熟,格局上也有散文化的痕迹。然而这是陆蠡的笔触从同情弱者走向抗战生活的重要一步,其含义更为深广,更具有现实意义。这是一个正直的中国人的呐喊,一个爱国忧民的知识分子愤怒的呼声。没有这一步,就难以想象一向厚道朴讷的陆蠡怎么会在敌人的血腥恐怖面前毅然走出“亭子间”,走向“街头”,直至走向刑场。抗战之火点燃了他的心灵,正义与良知促使他超越自我,开始了精神上的裂变。可惜的是,未及抗战胜利,这位才华横溢、正直善良的青年知识分子竟为日寇杀害。若他不死,谁又能保证他不会成为又一个闻一多式的正直的革命战士呢?

参考文献:

[1]黄源 一个崇高的灵魂[A] 陆蠡散文全编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 1995,(10).

[2]席扬 知识分子的心路历程———中国现代散文名家新论[M] 太原:山西高校联合出版社 1994,(1).

[3]〈竹刀〉附记[A] 陆蠡散文全编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 1995,(10).

[4][5]〈囚绿记〉序[A] 陆蠡散文全编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5,(10).

[6]吴朗西.圣泉,我永远纪念着你![M] 陆蠡散文全编 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 1995,(10).

[7]刘西渭.陆蠡散文全编[C].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5,(10).

作者简介:张志连,1972年生,现为连云港师范高等专科学校中文系教师。贾晓荣,1974年生,现当代文学硕士,现为连云港师范高等专科学校中文系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