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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千里之外

带着新奇的心,扣开生命旅程中的另一道大门,家,从此远在千里之外。这悸动的心,掩盖了原来的茫然无知。打工,就这样匆匆走进我的世界,铺展着它动人的章节。可是时间慢慢开始它不倦地催化,我开始感到茫然,有些手足无措。习惯了父母的唠叨,习惯了一家人围坐一桌吃晚餐的温馨,忽然间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那么自由,自由得空,自由得虚。在这滞重的流光中,对于千里之外的家,我只能说:“虽远不能及,心仍向往之。”我所能表达的,只是微薄而自然的想念,谈不上感慨,更谈不上高尚。

出来打工以后,我常常想象这样一个场景,那就是当我放假回去一家团聚的情景。家,是我内心深处唯一不设防的地方。然而,只有离过家的人,才真正明白家这个字的意义。

喜欢一个人逛街,让行人徜徉穿流在身边,仿佛时间停滞在我脚上,我成为一个参照物,所有的一切都这样匆匆,而我从容了。

就是喜欢一个人逛街,可以胡思乱想,可以天马行空。风很凛冽,打在身上,这样便想起故乡的冬。和煦的一轮冬阳照耀大地,阳光调皮地在人们脸上嬉戏,好像世界原来就是这般幸福。然而人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在家的时候,总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环游世界,可以一览美国大峡谷的奇观,可以流连于周庄双桥的温柔,可以沉浸于普罗旺斯神秘而浪漫的薰衣草花香中……

然而此刻我有了浪子漂泊在外的感觉,街上橱窗里的水晶球琉璃幻彩,是那样美那样纯,而我的心里却空荡荡的。前面是通往公司的路,而我在这瞬间却仿佛没了方向,我知道我只是希望路的另一端,通向内心深处亮堂堂的地方,家是黑暗里永远为你点亮的灯。而我在这不辨东西的旅程中,即使“欲寄彩笺兼尺素”,也要无奈“天长水阔知何处”了,这城市里的许多东西,全然不属于我,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打工的道路是曲折的,任重而道远,我们坚守着心中那方纯净的土地,告诉自己要坚持与顺应。然而,看惯了人群中匆匆的人群,奔波劳碌,我也开始怀疑自己能否经得起名利的考验。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好利,是因为贪念,好名,是因为好争。人们往往因此负累于心,苍老了生命。累的时候,我从不避讳,在电话里毫不掩饰地向母亲倾诉。母亲虽然表达能力不好,但我明白她的意思。她说不要随大流,让一切顺其自然,这样就是通达生命了,不痴迷,不留恋,不强求,这样也就无忧了。

母亲,一个伟大的名字,慈爱的化身,一个内心旷达、可纳百川的人,她在千里之外,就是我的知音,和我想念的家园一起,为我保驾护航。

事实上,很多东西一直藏在心里,很久很久,说不清道不明,只怕“欲将心事付瑶琴”却知音难觅。直到最后,才决定将它付诸笔端,这仅因被感动、被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