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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散文:憨三儿

文:古渡

图:来源网络

憨三儿不憨,但其父母和兄弟姐妹却皆是白痴,既然他生于白痴之家,在家又排行老三,也就名正言顺地被人叫做憨三儿。  

憨三儿家当然只能居住在这座小城的贫民区与吾辈为邻。  

他家三间老房,生活来源靠一家人捡拾垃圾,日子紧紧巴巴的捉襟见肘。可令人羡慕的是一家人虽傻,却总像有朵祥云漂浮其屋之上,时有肆无忌惮的开心大笑从其家涌出,而开心果就是小小的憨三儿。生活虽苦不堪言,他却总有办法把傻呆呆的父母和兄妹逗得前合后仰哈哈大笑,他在,屋里就笑声不断。出门时那一张张标准的白痴面孔上皆阳光灿烂,令人羡煞。  

记忆里憨三儿从没穿过新衣,多是邻居送的旧衣或捡来的破衣。好在那时街道居委会还是些极富同情心的老太太们当家作主,每年都能想法从上面为他家争取到最多的救济金,还能免费把他送进学校。据老师讲憨三儿从不做作业,一是没作业本可用,二是回家就得照顾家人没空。可奇怪的是每次考试其成绩却总是同年级第一,对老师课堂的提问也问一答十。让那些整天对孩子耳提面命揠苗助长的家长羞臊不已,回家就对孩子施以家法:“你咋还不如个傻子呀?!”  

憨三儿顺利地考进高中又考入大学,毕业分配到省电视台工作,其名字也频频出现在荧屏上。不过,为保护其隐私我还是不提他真名的好。没过多久竟然成了全国著名的电视节目策划人,月薪达五位数,由他策划的节目收视率均排前三。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去年他衣锦还乡,谦恭地逐一拜望老邻,我问他为什么你策划的节目能让观众如痴如狂割舍不下?他幽幽一笑,悄声说:“不瞒老叔,无它,我小时如何逗父母兄妹开心,我现在就如何逗观众开心。我只是把观众当做了我的父母兄妹而已,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