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给父亲打电话,父亲说他正在收花生,时间过得真快啊!五一前后种上的,长了四个多月现在就有收成了,没有白忙活,父亲说花生长的还可以,有空回家带点。有付出就会有收获,汗水浇灌的果实才是最香甜的,这不由的我想起小时候收花生的场景。
刨花生是很累人的,花生在老家叫长果,刨花生的工具主要是镢头或者三齿,父亲把花生从地里刨起来,花生上面有很多的泥土连带着一起刨了下来,我就从后面抖搂,抖搂难免会有掉的,我就拿个筐,把掉下的花生放进筐里,等筐满了,再装进化肥袋子里。有条件的可以用拖拉机或者三轮在地里压几遍刨起来省时省力。
父亲把镢头高高的举起,全身的力气都使在了两个臂膀上,青筋暴露,憋足了力气的脸上涨得通红,一镢头下去就能准确的刨出一棵花生,有时候累了,父亲站在地里把镢头柄拄在胳肢窝,他就用嘴往手里吐口吐沫,双手搓一搓,给自己“搞点油”,我觉得有点可笑,能管什么用呢!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花生刨完后,要整齐的码在土车子或者是地排车子上,用绳子刹好,父亲在后面推着着车,我力气小用绳子在前面拉车,遇到上坡的时候我必须使出吃奶的劲来,不然容易溜车,肩膀被绳子磨的生疼,也只能咬牙坚持着,农村人都是这么过来的,让我体会到农民是多么的不容易,为了收花生,我和父亲都要从地里到家中往返好多次。
到家后把花生放在一个不碍事的角落里,晚上收工的时候,父亲从屋里扯出一个25瓦的电灯泡,母亲就跟父亲一起摔花生,他们坐在小板凳上,用力摔着花生,发出“霹雳巴拉”的声音,花生带着土很脏,他们经常蓬头垢面的摔到凌晨一,两点钟。有时候一颗花生被摔出去老远都要捡回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只有农民有资格明白这两句诗的真正含义。
花生摔完以后,要弄到屋顶上晒干,父亲把一袋子一袋子的花生扛到屋顶上,看一个花生诚不诚实,扒开就知道了,诚实的花生颗粒饱满,粘着花生皮,稳稳的睡在里面,反之,有的是瘪的花生,还有好多小侯侯。这样的花生是不合格的,同样的种子,同样的肥料,同样的气候和土壤,长出来的东西却是千差万别。花生晒在屋顶上,要用耙子把它们耙开。耙成薄薄的一层,四周用砖头或者木头挡一下,防止有大风的时候给掉了。
晒花生最怕赶上雨天,有时候半夜里突然下起了雨,一家人手忙脚乱的拾到花生,用簸箕铲到一起,再用塑料布给蒙上,干完后早已是满头大汗,让雨淋的花生是要发霉的,发霉的花生二道贩子都不爱收。
晒好的花生用簸箕拨好,放进化肥袋子里或者瓮里面,有收的就卖给下乡收花生的,虽然价钱不高,但是农民也很无奈,有是为了多卖一,两毛钱会多存几天,谁知道后来的价格比先前还便宜,“谷贱伤农”从古至今一直延续着,而且丝毫没有改观的意思。大多数农民只是为了活着,等到干不动的那天只能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