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泉在群里说其乡三门正值“秋高气爽、蟹肥膏黄”,力邀同学前往做客,说得吾心荡漾,询及妻儿,遂行。
——题记
8月10日周四,我一早从家里驾车出发,到下沙带上犬子,再过钱江往南。车到嵊州(南)下高速,在杨兄下派帮扶的医院稍作逗留,便与杨兄一起续行,于十二点半到达三门。老泉夫妇热情迎候,时嘉兴陈兄一家四口、蒋兄一家三口、金华吕兄夫妇和黄兄夫妇已在座,同学相聚,自是十分高兴,觥筹交错,语笑喧阗。席上多陈海鲜,鱼虾螺贝,目不暇给,使来自内陆的我们大饱口福。
午后,同学分乘五车,浩浩荡荡,鱼贯而行,不多时,来到一个渔港,名曰健跳。走出车外,即闻一股海腥味扑鼻而来。老泉花两千大洋包下一艘渔船,载着我们出港捕鱼。吾观此港,于一般海港不同,与其说是海,似乎更像是河——港宽止百米,对岸青山耸峙、白鹭翩飞、房屋机械历历在目;右侧一座大桥飞架南北、气势如虹;左边是一带连绵的青山,一直伸向东方,却不知海在哪里?正纳闷间,突突突机声响起,船已出航。时立秋刚过,酷暑余威尚在,舱内闷热,舱外虽有烈日,但海风习习,带来一股凉意,吹走了午后的疲倦。
“下网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我们涌向船尾,一个黑人般的船夫正在一圈圈的下网。老泉的两个内侄,一个二十来岁,一个十来岁,一高一矮,一瘦一胖,兴奋地告诉我们,返程时收网,不管鱼多与少,都归我们,晚上拿到饭店煮来吃。我们不禁暗暗地期待着。
此时船已折个弯驶出原先狭小的港湾,海面渐渐宽阔起来,两边仍是不绝的山峦。船贴右岸东行,北望山海相连,近山青碧,远峰若黛,绵延于黄色波涛之上;正东方水天相接,留下一线空白,——当是此港的出海口了。蓝天之下,山浮海上,海绕山间,山、海、天浑然一体,此情此景,令人无限遐想,难怪古代的神话小说大多与山海相关联了。
我问使舵的船老大,此处是否就是东海,他说这里尚属三门湾的内海,离东海的外海还远,照此速度航行尚需十多个小时。“那边就是石浦。”他指着东北向的一片岛屿说。石浦属于宁波象山,是著名的渔港。
船愈行,水域愈阔,烟波浩渺之上,巨轮穿梭,海鸥翔飞。这时,船大约航行了一个小时,船老大把舵轮一盘,船即回转返航。
“一般能打到多少鱼?”大家开始关心水下的渔网了。
“不一定,多的时候几十斤甚至百来斤也有,少的时候空网都有,看你们的运气了。”船老大打起了太极。
南岸有两个巨大的白色圆柱形炉子,股股浓烟盘旋而升。老泉的俩个内侄似乎对这两个大炉子很熟悉,滔滔不绝地跟我们讲了起来……他们说这是个热电厂,三门还有一个在建的核电站,规模远在秦山核电站之上,俩小子对此颇引以为傲。在如此美丽的山海之间,耸立着这样两个冒烟的家伙,其实是煞风景的。但人类要发展,不能没有工业文明,只是如何在与保护自然之间保持一种平衡,永远是个课题。
随着渔船的返航,两岸的山渐渐地收拢起来。船老大告诉我们,健跳港是有名的避风良港,每到台风季节,宁波温州甚至台湾的渔船也都到这里来停泊避风。“好港!”我心里叹道。
“收网了!”随着这一声,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船尾。
网被拉起来了……一段……一段,怎么还没有鱼?不会是空网吧?……
啊!随着一阵叫声,终于跳出一条半斤大的鲳鳊鱼,接着各色杂物、鱼虾纷至沓来,大家雀跃欢呼起来。最后,网袋被彻底拉起,倾倒在甲板上,虾兵蟹将随即四下窜跳,一只大青蟹横行着逃命,蒋兄眼疾脚快,一脚把它踩住;其余数不清的蟹、虾,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鱼,小的放生,大的拣入网兜,统统成为晚席上的珍馐。虽然网到的量不多,但对我们来说能捕到鱼总是高兴的,对于这些自己“捕获”的海鲜,吃起来自然格外的鲜了!
第二天一早,扬兄、黄兄和蒋兄就相继返家。我和陈兄继续在三门的游程。这天我们冒着高温游玩了位于横渡镇的潘家小镇和东屏古村落,依山傍海的农家风情、南朝陈氏后人的古民宅,都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最为难忘的是老泉夫妇的那份热情,要特别感谢泉嫂,酷暑天为我们跑动跑西,忙这忙那,令人感佩之至。在潘家小镇,为了让我们尝一尝三门的特产——松花饼,她站在烈日下等候摊主现做,站了二十多分钟,汗湿衣衫,终于使我们吃到了香喷喷热腾腾的松花饼,这饼糯而不软、甜而不腻,好吃极了。
晚上,泉嫂哥哥罗兄做东,再一次使我们饱餐了一顿海鲜大餐。罗兄见多识广,口若悬河地介绍三门海鲜的特点,他说三门的蛏子,属于三门一绝,虽然大小仅是普通蛏子的一半,但吃起来要鲜嫩得多,且腹内没有沙子,这是因为三门的滩涂质量好,没有泥沙——固然如此!还有三门的青蟹,肉质细嫩,畅销海内外,使三门博得“青蟹之乡”的美誉……这几乎就是一趟精彩的海鲜课,使我们大开眼界,惜我愚钝,未能全部记住,现在回忆,仅十之一二而已,惭愧!
第三天吃罢早餐,我们即与老泉夫妇告别,满载着主人的深厚情谊,踏上了返乡的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