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老的老头》，第1-8页：《北向之痛——悼念钱锺书先生》
钱先生博学，记性好，书读得那样广博而细致，令人惊叹！黄永玉先生写：“祖国的文化像森林，钱先生是林中巨树。”
黄永玉先生谦逊、诚恳、有趣，多谢他写下这些珍贵的文字。回忆钱先生的这篇散文，每一处细节都见出钱先生学问之渊博，求学之严谨，家风之清正。
“钱先生一家四口四副眼镜，星期天四人各占一个角落埋头看书，这样的家我头一次见识。”
两人在全聚德吃烤鸭，聊一些打猎方面的问题，钱先生说他不可能去尝试一次打猎这样的壮游，但可以开一些打猎的书单。“于是顺手在一张长长的点菜单正反面写了近四五十部书。”
钱先生的书架藏书不多，问他的书都藏在哪里？他说：“图书馆有，可以去借。”
黄先生用括号后三个感叹号来表示震惊。
“有权威人士年初二去拜年，一番好意也是人之常情，钱家都在做事，放下事情走去开门，来人说了春节好跨步正要进门，钱先生只露出一些门缝说：‘谢谢！谢谢！我很忙！我很忙！谢谢！谢谢！’”
钱先生很忙，没有时间对付这些七七八八的应酬，那人不高兴，说钱钟书不近人情。
黄先生说：“事实上，钱家夫妇是真在忙着写东西，有他们的工作计划，你是个富贵闲人，你一来，打断了思路，那真是伤天害理到家。人应该谅解和理会的。”
文末黄先生有诗一首，悼念钱钟书先生：
“哭吧！森林！
该哭的时候才哭！
不过，你已经没有眼泪。
只剩下根的树不再活，
所以，今天的黄土是森林的过去；
毁了森林再夏禹治水何用？
更遥远的过去还有恐龙啊！
今天，给未来的孩子只留下灰烬吗？
孩子终有一天
不知道树是什么，
他们呼吸干风！
树，未来的传说。
那一天，
如果还有一种生命叫做孩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