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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叶儿粑散文

关于叶儿粑散文

关于叶儿粑散文,生活中,说到叶儿粑,相信大家都不陌生吧!许多地方在端午节和中秋节都有做叶儿粑的习俗。叶儿粑是一种很好吃的美味,下面给大家分享关于叶儿粑散文!

关于叶儿粑散文1

昨天接到母亲打来电话,通知我们端午节一定要回去吃她亲手做的叶儿粑,还说其他兄弟姐妹她也已经分别通知了。

其实,好多年没有吃上母亲亲自做的叶儿粑了,还真的想吃母亲做的叶儿粑。

小时候,每逢端午节或中秋节,几乎家家户户都要做叶儿粑(又名泡粑)。这不仅是地方生活习俗,可以增添节日气氛,更是父母对小孩子的一种爱的表达。

所以,如果哪一家过“双节”不做叶儿粑,又或者是叶儿粑做迟了,小孩子都会怪自己的父母不疼爱他们。所以,再穷的家庭,基本上都要或多或少做点叶儿粑的。

我们家七个人,叶儿粑一直是我们兄弟姐妹五个的最爱。所以,父母每个端午节或中秋节来临之前的头两天,就开始着手制作叶儿粑,从来就没有间断过。

其实,做叶儿粑的工序还是挺简单的。我们曾亲眼看过父母做叶儿粑的整个过程。

每逢“双节”的头两天的午饭后,父母就提前把大米和糯米分别准备好。大米和糯米的比例应该是大米占三分之二,糯米占三分之一。

当然,在大米“缺货”的年代,母亲尽管提前准备好了一些大米,但还是要用米筛把大米重新筛一遍,将米筛上面的好一点的大米留着“接待”客人的时候吃,米筛漏下去碎一点的大米才用来做叶儿粑的“底糕”,农村有种说法叫“发窖”。

大米和糯米要同时用冷水浸泡数小时。如果要使叶儿粑醇甜爽口,还得在浸泡大米时,往大米里面加一大把冬豆,这样就不用再往里面加糖精或者白糖一类的“佐料”了。这也是母亲自己发明的“偏方”。

到了晚上,父母放活回家,先把大米和糯米淘几遍。然后,就对我们兄弟姐妹五个进行分工,父亲和大哥负责“推磨”;

大姐负责“放磨”,就是石磨每推动两圈,就把浸泡涨的大米一小瓢一小瓢地放进石磨的小孔里,石磨下面就不断流出细细的米浆,最后直接流进提前准备好的大瓦钵里。

然后,母亲又跑到厨房里,把淘好的糯米放入“木甑子”(蒸饭的器具)里;我和妹妹、弟弟负责轮流烧火,用猛火把糯米蒸熟。在烧火的期间,我们仨时不时跑到石磨房里,看父亲和大哥推磨。

那“叽嘎叽嘎”的声音,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就是一首首美妙的乐曲,令人十分怀念。

待糯米蒸熟后,父亲那边的大米也就磨完了。母亲又用干净水把石磨上的米浆给冲洗干净,一是怕石磨上残留的米浆浪费可惜了,二是方便下次推磨干净好用。

然后,父亲再把蒸熟的糯米倒入大瓦钵里,再用力把糯米和用石磨推出来的米浆进行数次搅拌,最后,再把大瓦钵端到灶头温度较高的一个角落里,然后用饭盖盖好,一来保温遮灰尘,二来防猫防狗偷吃。

忙完这些后,母亲才开始弄一点简单的夜饭来给我们吃。

大约凌晨五点左右,母亲就催父亲起床,去给大瓦钵里已经凝固在一起的还是半成品的叶儿粑进行翻搅。等父亲忙完这些,天就亮了。

天一亮,母亲就开始分任务了。父亲继续忙他的农活,大哥随母亲一起去坡上摘桐子叶,姐姐负责煮饭,我负责放牛,妹妹负责割猪草,弟弟小没有安排活路。

母亲对摘桐子叶的要求也非常讲究,叶子大了不要,小了不要,太圆了的也不要,最适合的叶子就是像柳叶形状那种,长长的、扁扁的,这样的桐子叶包出来的叶儿粑,那才是真正的叶儿粑。

所以,我们家每年做的叶儿粑,不仅比别人家的叶儿粑好吃,就是走人户,送个礼,也是拿得出手的,特别有“样份”。

到了中午,母亲就在家里一边做蒸叶儿粑的一些事前准备工作,一边观察大瓦钵的“动静”,看看叶儿粑到底有没有“发泡”,一旦“发泡”了,随时就要烧火准备蒸叶儿粑。

母亲说,发叶儿粑是非常有讲究的,如果叶儿粑没有“发泡”提前给蒸早了,吃起不爽口;如果时间发久了给“发充”了才蒸,蒸出来的叶儿粑就有一股酸味,不逗人吃。

我们兄弟姐妹,也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火柴、麻根、柴草等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母亲一声“可以烧火了”的号令,我们就各司其职,各尽其责。

这个时候,我和妹妹就负责轮流烧火。母亲将“发泡”的还未成型叶儿粑用手拌匀,然后再用瓷盆估摸着匀出几个等分来,再用小勺子一勺一勺地放入桐子叶里,再把桐子叶折回,然后放入早已垫好的用竹块编织成的比较平整的蒸具上。

大姐在一旁边看边学,虽然慢一点,虽然“样份”没有母亲包的好看,但至少加快了包叶儿粑的速度。

我们也是一边烧火,一边观察,一边嬉戏和打闹不停。当一锅叶儿粑包完后,母亲才把锅盖盖上,四周还要用干净的湿帕子,捂得非常严实,生怕“跑气”了。待母亲说可以把火烧大一点,我们才给烧猛火。

大约10—15分钟后,叶儿粑就蒸熟了。待母亲用冷水洗了洗,然后把锅盖快速揭开,整个厨房一片热气腾腾,叶儿粑的味道就飘出来了。

第一锅叶儿粑出锅后,母亲就让我们敞开肚子吃。母亲接着继续包叶儿粑,待包满一锅后,我们再继续烧火。每次做叶儿粑,一般都要蒸四五锅。

刚出锅的叶儿粑,很烫。尽管母亲提醒过,要慢慢吃,小心被烫着了,但还是出尽了不少洋相,手还不止被烫一次。

其实,一个人真正吃起叶儿粑来,也吃不了几个,连吃二三个,自然就感觉到有点饱了。既然是过节,总还得给肚皮留点空间来吃点肉啊、盐蛋什么的吧。

下午,待叶儿粑冷却后,母亲吃了午饭,就开始挑选有“样份”的叶儿粑去湾上依次送去,每家20个。

母亲每到一家,都要说,这是我们家的叶儿粑,给你们尝尝。当然,还有其它湾里平时与父母关系走得近的几家人,比如三关田的姑婆,比如老湾的表叔娘等等,母亲也要给他们送去叶儿粑30个以上。

那个年代,整个生产队的人,都很团结友爱,邻里之间的关系也十分融洽。

至少,一个湾里,一旦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都要相互送过去送过来,你家送我家20个叶儿粑,我家又送你家20个叶儿粑,美其名曰叫互相品尝,其实践行的就是“来而不往非礼也”的传统美德。

当然,也有非常非常贫困的`少许农户,又或者是因为其它原因没有做叶儿粑的农户。

这样的家庭,只有接收叶儿粑的份,而无还叶儿粑之力,但待到来年,又或者是有能力的时候,他们还是要想尽办法做一次叶儿粑的。因为总是接别人家的叶儿粑,还是感觉过意不去的。

母亲忙完一下午,依次送完叶儿粑后,家里做的叶儿粑最多只剩100多个了。

当天晚上,或者第二天早上,我们家就要陆续收到邻居送来的叶儿粑。母亲把邻居送给我们家的叶儿粑单放着,免得与我们家的叶儿粑放混了。

当然,没有做叶儿粑的个别农户肯定是没有叶儿粑送给我们家,母亲从来就不说什么,只是我们兄弟姐妹发话了,说这样一来我们家要吃亏的呀!

而母亲每次总是笑呵呵地说,谁家又没有个难处呢?听了母亲的话,我们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邻居送来的叶儿粑,我们兄弟姐妹一般只吃一个,剩下的直接留给父母吃。因为邻居家做的叶儿粑都没有母亲做的叶儿粑好吃。

生产队凡是吃过母亲做的叶儿粑的人,都说母亲做的叶儿粑是最好吃的,不仅清香滋润,醇甜爽口,还特别有“样份”,好多人都称赞我母亲做叶儿粑的手艺,那简直是全生产队一流的,纷纷要我母亲给他们传授点经验。

“一季”做的叶儿粑,一两天是吃不完的。时间放久了要发霉,所以,接连几天,母亲要么蒸热了吃,要么就放进灶里用温火烧热了给我们兄弟姐妹吃。

母亲用温火烧的叶儿粑最逗我们兄弟姐妹吃,每次都是一抢而光。现在都还记忆得:用温火烧的叶儿粑的那个香味,又不烧糊,也不烧焦,那个颜色焦黄焦黄的,闻着比吃起还香啊!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们兄弟姐妹都陆续长大,父亲不再承担用石磨推大米的活了,换成了我或者弟弟。当然,姐姐和妹妹依然是负责“放磨”或者负责包叶儿粑,其它程序还是未减。

后来,我们兄弟姐妹都不再推石磨了,“铁磨”取代了石磨,石磨退出了历史舞台。“铁磨”打出来米浆更细了。同样,其它制作程序依然未减。

只是,做叶儿粑的大米不再用米筛“提炼”的碎米来做“底糕”而直接用优质大米了,糯米也是选最好最糯的米。

尽管如此,还是感觉用“铁磨”磨出来的米浆做的叶儿粑,与石磨磨出来的米浆做的叶儿粑,或多或少还是有点差距的,具体差距在哪,只能说是“磨子”的原因了。

再后来,我们兄弟姐妹都长大成家立业了。在父母的言传身教中,我们都学会了做叶儿粑的手艺,可以独自做叶儿粑了,而且味道还不错。这或许就是所谓的“良师出高徒”吧。

再后来,兄弟姐妹各奔东西,我们也嫌麻烦,好多年都没有亲自做过叶儿粑了。

如今,农村也很少有人自己做叶儿粑了。所以,但凡过“双节”,喜欢吃叶儿粑的人,都会去街上买叶儿粑来吃。街上卖叶儿粑的人,生意倒是不错。

但我从来不吃街上卖的叶儿粑。我还是喜欢吃母亲做的叶儿粑。

当从接到母亲的电话时起,我就仿佛已经闻道了母亲做的叶儿粑的香味了……

关于叶儿粑散文2

早上五点多,叽叽喳喳的鸟儿就把人吵醒了,想睡懒觉也不能了——除了鸟儿的叨扰,肚儿也饿得痨肠寡肚的。

乡村的夏天,分外的昼长夜短,身体如葱茏的万物一样拔节,好像大部分的时间里,肚儿都是饿着的。

一听母亲说要做叶儿粑,顿时心里暗喜——可以犒劳犒劳肚儿了,在少有吃肉的年代,叶儿粑是较能扛饿的美食。

要吃上叶儿粑,却大费周章:清洗石磨,磨米浆,采桐子叶,猛火蒸叶儿粑。

早上,阳光还没有那么毒,地气也还没有上来,这是我们在田地里劳作的黄金时间。从地里回来吃了早饭后,我从水井里提水,然后与父亲一起推磨,母亲放磨。父亲有事外出,婶婶会来帮忙推磨。

放磨,也称看磨,就是用勺子将泡好的米一勺一勺地放进磨眼,每一勺不能太多,太多了会粗粝难吃,甚至蒸不熟。往往是劳力好的推磨,对放磨的人来说,似乎是一种“照顾”。

其实不然,在磨米浆这个环节里,放磨看似是最轻松的活儿,但最见人的耐心和定力——你每次舀起米粒,也要顺带舀起一点水,这样磨出的米浆才均匀、细腻——米浆的稀稠适度,将决定叶儿粑的塑形、成色和口感。

十点左右的时候,阳光陡然斜过屋檐,明晃晃地投下来,射得人眼睛难睁。

我早已汗流浃背了,便笑着叫母亲“放快一点”。母亲说,快放完了,再坚持一会。

母亲仍然不紧不慢地保持着她的节奏。

叶儿粑,用的是桐子叶,它柔和慰贴,叶面宽阔。要爬上树选没有破损的叶子,叶面小的、不对称的自然不要。采摘桐子叶往往是男子的事,因为首先要能从心理上战胜蛰伏在叶子上的一种可怕的动物——八脚丁。

这个时节,正是八脚丁疯狂吃桐子叶的时候,它狰狞的面目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与叶子同一颜色的八脚丁匍匐在叶子的背面,听到响动,它的几只脚便是武器,全身绒毛竖起,手只要触到它任何一处,便会中毒肿痒难耐。

想吃叶儿粑,遇到拦路虎。就如欢欢喜喜去赶集,但必经别人家的院落,要提防恶狗突然冲出来咬人。无奈,只好绕到其他桐子树下。手拿一根棍子,先拨开叶面,见没有八脚丁,叶面宽阔、完好、对称,就赶紧采摘下来。

想吃叶儿粑,一家人都要忙碌。比我小的姊妹,早已在母亲的安排下清洗蒸叶儿粑的器物,然后准备柴禾、生火。夏天烧火,谁都会一脸的不情愿,小孩便一脸羡慕地看着哥哥姐姐配合父母做家务,总是将“我什么时候也长大就好了”挂在嘴边。

像农作物秸秆这样的毛毛柴,进灶后眨眼的功夫就没了,蒸叶儿粑时是不烧他们的。聪明的姊妹自然是挑来粗大的干树枝或用树根辟出的木块,塞满一灶后远远地看着,燃到即将掉落时再传进去。

这叫看火。相比平时烧毛毛柴,烧火的人要超脱得多。

日常烧的是毛毛柴,灶前是离不了人的。过年过节或要蒸煮“硬菜”才烧干树枝或木块,对于烧火的人来说,是一种额外的补偿或“优待”。

母亲将米浆舀到洗净的桐子叶上,沿着中分的叶脉将叶子折过来,然后再轻轻合上,将叶儿粑排列到蒸格里。猛火上攻,水很快就开了。要不了多久,叶儿粑的清香就飘出来了。

院子里住着的就是一大家人,叶儿粑起锅后,母亲就派我们分头给伯叔们送去一些,然后一家人围着桌子开吃。

撕开叶子,酥软香糯的叶儿粑上印着清晰的叶脉,一股清香扑面而来。猛咬一口叶儿粑,喝一口稀饭,再嚼一点泡菜。这是一顿简单的午餐,我们吃得满脸汗水。

剩下的叶儿粑,下午在灶里刨一个炕,盖上炭火,隔一会去掏出来,拍去碳灰和焦脆的叶子,迫不及待地咬一口金黄的叶儿粑,慢慢咀嚼,香气四溢,简直就舍不得吞下。

数十年后,老屋房檐下那个石磨还在,它浑身雕刻着磨损的痕迹。每次夏天回到老家,都想说“做叶儿粑吧”,看到年迈的父母,还是把这个念想吞了下去。

今年冻桐花的时节,父亲终于从病痛中解脱,走了。想起他第一次安排我单独去采摘桐子叶的情景,不禁潸然泪下——他呵斥说:“你一个大男人连八角丁就怕,你还能做什么?”

那是三十多年前,一个少年的一次刻骨铭心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