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散文队伍日趋庞大,其发展的迅猛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这种空前的繁荣是散文之幸吗?非也。我以为这恰恰是散文的悲哀。因为在很多人看来会写中国字就会写散文,而且有些人把散文的写作当作了养病的方式。闲来无事,不妨也来涂鸦几笔,无关痛痒,消磨寂寥的时光。
福斯特说:“假如散文衰亡了,思想也将同样衰亡。”这无疑是在强调散文的思想性。倘若我们为文而文,一味过分渲染感叹、忧思、感慨、怨叹、激愤这种情绪,不免有“为赋新诗强说愁”之嫌,无异于无病呻吟。仿佛没有身体的魂灵一般,太过虚幻缺乏真实,这样的文字是苍白而乏味的,自然也是没有生命力的。
当代文坛提倡大散文。所谓“大”,决不是事实之大。而是精神的大境界、大气象。一滴水可以折射太阳的光辉,写人、叙事、说理,均从微小的细节入手,以小见大。况且我们生活的世界不可能都是大事,点点滴滴的琐碎就是生活的真实。一个文字成熟的人,应该是善于把握细节的。
散文应赋予其丰富的血肉,使文章变得饱满,以平常心出发,用细节和事实突出精神的底色。我们不难发现,那些实在的、生活化的文章为人所喜闻乐见,它可能是琐碎的、实在的、不经意的。这就是散文坚实的物质外壳。也许人们会因此把散文比作“下里巴人”,认为不够高雅。其实不然,还原生活的真实,才能把散文写实,才能有真,才能有心的参与,才能使心灵的律动变得真实,这就是“阳春白雪”。散文的极致是感动,而感动首先应该感动自己,然后才是也感动别人。通过阅读与写作我们明白了,散文朴实无华极其动人的原因,就在于作者的“真”——真情实感,还有文字里的真诚。
冯骥才说得对,“好的散文是悟出来的”。当然这需要作者独特的心灵敏感,充满个性的语言,唯其如此,才能让精神的奇迹在语言的表述里彰显。作者要善于不断寻找变化和前进的可能,善于选择新的角度去写作,散文必须从心出发,袒露真言。人云亦云的写作方式、思维容易落入俗套。
散文写作的队伍中有两类人比较突出。其一是本身具备上良好的文字基本功,但思想陈旧,缺乏创新精神;另一类是思想开放而浮躁,能快速接受新的形式并将其中国化,并大胆付诸实践,却不注重基本功的训练,完全欧化的语言。前一类人过于注重“事实”,犹如徒有健全的体魄而无思想的灵魂,最多只适合于苦力;后一类人则忽视事实只重精神,好比如一个贫血之人,徒有灵魂而健康的血肉之躯,是难担重负的。这两类人都无法把握散文的精髓。只有实行两者的有机结合,才能写出完美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