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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旧年城的短文散文

时光像个漩涡,把城的一切卷进去又吐出来,剩下支离破碎的面貌,打捞不起一丝当年……城的当年,城的一切,就只能鲜活地跃在我的记忆中……

 黎明是被几声刺耳的车笛惊醒的,恍的一瞬间,万家灯火刺破了黑夜。无数盏灯,无数个家,无数个繁弦急管里行色匆匆的过客,在昼夜不停歇的红绿灯中,奔来跑去。

 春日,种的整齐的一列列杨树,像课本上码好的一排排汉字,在微风里肆无忌惮地播着种子,留下一群急忙掩住口鼻、戴上口罩的人。阳光干燥而炽烈,呼啸着带过一道在高高楼宇中扭曲的风,顺便将柏油路旁的花枝摇得乱颤,留下一地狼藉,继而被环卫车卷入车底。

 鲜艳的风筝起着舞挣扎起来 ,被路灯横出的臂缠住,挂在顶上空落落地笑。路灯下是早餐车和一些卖青菜、水果与面食的商贩,相顾无言。只有偶尔的讨价还价声和电子称的按键声在街上显得异常突兀。

 忽记起十五!正月十五是元宵圆的日子。八月十五是月儿圆的日子。那是孩子们眉眼弯弯、心里甜甜的日子。 速冻元宵和冰皮月饼静静地躺在冰箱里,再不是只有那天才能吃到的特殊。榴火灼灼,染红了门上机器碾压的春联。

 这是我的、现在的城,一个新生的钢铁般闪耀的城。城啊!我竟不识你。纵我如何睁大眼睛,我竟不识你。

 黎明是被几声家养的.公鸡唤醒的,恍的一瞬间,万家灯火点亮了黑夜。无数盏灯,无数个家,无数个柏油马路上神清气爽的行人,在昼夜不匆忙的红绿灯中,闲来逛去。

 春日,种的整齐的一列列柳树,像铺子里码好的一排排新出炉的芝麻烧饼,在微风里放荡不羁地飘着柳絮,粘在一个刚蹬上三轮儿的人身上,涎皮赖脸地去做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阳光温和而轻柔,和煦地翻过一阵在岁月深处涌流的风,调笑了几株金银花,又卷起几个青翠不刺人的苍耳,挂在买菜婆婆的菜篮上。

 鲜艳的风筝起着舞摇摆起来,一不小心,与另一根线纠缠在一起,双双跌落在树的臂弯,挂在顶上傻兮兮地乐。树荫下,又见一溜儿卖青菜、水果与面食的商贩,吵吵嚷嚷地与正在挑剔的婆婆和盯着称杆子的大爷讨价还价。

 还有极嘹亮的吆喝声穿插其中:“菠菜喽!便宜卖喽!”忽而一角小白褂映入眼帘,骑平板车的豆腐小哥儿,左手握着木头梆子,右手拿一棍儿有节奏地敲着,两长两短。声音从梆子里回荡一圈又飞将出来,为风点上最亮的光羽。

 伴随着生牛奶瓶放到台阶上“当” 的清脆碰撞声,大白馒头揭开盖时“哗”的水汽四散声;河里的小鱼儿“滋啦”入锅油沸的声音,大口吃着烤地瓜“呼哈”烫着嘴的声音……

 手写春联的墨迹干啦,正月十五的元宵圆啦,龙抬头的豆子香啦,清明的小雨纷纷啦,端午的粽子熟啦,牛郎织女相会啦,五仁月饼拆包啦,茱萸又插满山啦,腊八的枣啊饯儿啊又再会啦!

 这是我的、幼时的城,一个古朴的黄土般淳厚的城。城呀!纵你阅过千万人 ,我却只阅过一个你呀!

 偷喝光的奶瓶倒在石阶上,猫咪抱着尾巴睡的好安详。大米糕的香味兜兜转转最后落入回忆里,终是被人们的味蕾连带着钢铁逐出境内。浓稠的糖稀画的蝶也终经不起摧残,跌入管道里,随着浪打浪逐远去。

 哦,亲爱的城呀,你是否无恙?你我又是否“别来” ?时光来去,曳地的明月光,我们挽手***踏过,直至两个影子交错成一片浓墨。可我仍在岁月的渡口里张望你,一如那日暴雨天,我伸长了脖子期待那个热乎乎的玉米一样。而它也终没辜负我,喊一声“热棒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