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岭箐“月亮草”良善心(散文)
生长在平坝里的人和长期在沟谷里过日子的人管这里叫“万岭箐”,这直插云宵山陡坡险的“万岭箐”上长年飘浮着润肺爽心的竹枝翠叶,雨雪天它和山雾化在一起,袅袅地往空中浮升,仿佛不再停留在老地方。天气好的时候,可以看见“万岭箐”蓝莹莹地在同样蓝莹莹的天空下浮动,风过处竹梢浅吟轻舞,蛇在竹根盘旋,鸟在竹枝呢喃。万岭箐月亮纯净,传说万岭箐月亮岩上间隙里长有月亮草,每当中秋月夜,采集月亮花草叶上的露水,老辈人一代代传下的说法,这是普天下最干净的水露,可以让人的眼睛变得更明亮深美。
老天爷哎,老天爷哎!月亮村小四年级二班的班长王川深更半夜闯万岭最险最陡的月亮岩采集月亮花草叶上的露水,为村小做白内障手术失败的老校长洗眼睛,万岭箐谁不知道闯月亮岩就是闯鬼门关哟?
我这个班主任和家长师涉过了育江河、竹墨溪,翻过了火星山、舍命崖,再盘旋而上,就
是月亮岩(小名独步岩),顾名思议,也就往上的路极窄,仅容一只脚。但到了岩上,山峰忽又阔大了起来。说起来和人生倒有点相像。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村小老校长说的,我可没这个水平。我心急如焚地和田老师穿行在喜气洋洋的中秋月里短光里。中秋的满月已稳稳地挂在万岭箐的天幕。满村人都在热热和和啃月饼哩。河边有人唤醒孩子回家啃月饼,声音悠长而舒缓,如蒙古长调般回落在旷野。我抬头朝远眺,高远天际那很远很亮的星星,星星下月亮岩上世间最干净的月亮花露水。
往山上走了一段,我看看四周,触目都是竹枝绿树,看不见学生的影子,我忍不住站在一块大的岩石上,心慌慌地把双手环护在口边王川、王川、王川哎——一声声喊出去,像竹枝飘落的叶子,回荡来的只是山谷的徐徐回音,还拖着颤抖的焦灼尾音。
万岭箐中秋的满月是一年中最迷人,最干净的,清爽洁净染满天,染得触目都是清纯的银白。不知道摇一架纺车把这清纯的银白光线顺手织成一匹白缎,该会是多么的好看啊。
一转眼,我们就看见王川盈盈笑着在不远处的岩壁前站着,因为和岩壁这样的贴近,他的笑容好像是从岩石中生长出来的一枝花。王川转身对着我们竖起手指立在唇边。一棵传说中的月亮草正身浴月光开放新花,王川怕我们惊吓了它。
我们就在附近的石头上轻轻坐下,屏住呼吸和王川三步之遥,眼睛一起注视月亮草寂静地含笑吐花。我们要在中秋满月最圆最净的午夜时分采集月亮花草叶上的露水,为村小老校长洗白内障手术失败后的眼睛,老辈人一代代传下的说法,这是普天下最干净的水露,可以让人的眼和心都变得更明亮更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