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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之死> 散文

蝴蝶之死

一吻天涯 原创于2004-2-19 20:36:11 短篇·散文·抒情 人气:609

昨夜里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伴着那飘零的雨丝,滴滴答答的雨声,我又依稀地进入了朦胧的梦乡.那只熟悉的蝴蝶,还是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

不知为什么,那只异样的蝴蝶总是让我的心怦然心动.也许是那种颜色打动了我.蓝色,忧郁的深蓝,就像是遥不可及的远空一样,那抹幽蓝,近在咫尺,而又远在天边.......

记忆中的那只蝴蝶,总是在落日的余辉里向着残霞的方向飞去.每一次的消失,都让我在惶恐中不安的等待.我真的不知道,明日的梦中,它是否还依约前来.

蝴蝶早已经飞走了.寂寞的野花悄悄地收起了它妩媚的姿态,忧郁着蝶儿的美丽,伤感着蝶儿生命的短暂.于静静地等待中,默默地抖落了片片的花瓣.因为它知道,那只蓝色的蝴蝶,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梦中的颜色,依旧是那么的黯然.我依旧痴痴地站在彼岸,等着那只蝴蝶的出现.草地中央的蝶儿已经很多了.在攀附重叠的拥挤中,各色的蝴蝶变成了一座花坛.可是,那只蓝色的蝴蝶却再也没有出现.直到夜色渐渐地走远,我不得不黯然地告别了梦乡.

我还是固执地等着.每次都去梦中凝望,期待着它的出现.东去的流水曾对我说:别等了,你不可能再与它相见.漫山的花儿也为我的守侯落泪,轻轻地告诉我:回去吧,它早已离开了这个尘世间.......

不会的,我知道它一定还在,那只蓝色的蝴蝶,它不会死.在花丛中,在林叶间,到处都有它的影子.我总是异常清晰地看见那双蓝色的翅膀,在我的眼前盘旋,它怎么会走呢?.........

在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许多的守侯终能如愿.总有一天,那只蓝色的蝴蝶会飞到我的面前.在我的眼中,它就是世间所有的依恋;在我的心底,它已化为了无尽的蓝天...........

那只蝴蝶,它是不会死的................

或者是:

蝴蝶之死

我从128层的摩天大楼迈开步子,闭着眼睛往下看,这个城市的人山人海不断地拥挤,一张张笑脸伴随着一张张愁容,他们在微笑,他们在轻佻,他们在祈祷,他们在心跳。

与他们不同的是,我正在飞翔,我已经张开双臂,一双假扮的翅膀在城市的上空中缓缓伸展开来,我不断地旋转,不断地坠落,轻飘飘地飞翔竟然如此舒畅,我比蝴蝶自由,我比烟花寂寞,在所有人不曾看见我的时候,我一步步走向天空的尽头。

竟然还伴着类似于水的一种透明的液体,从那个类似与眼球的黑洞里流出来的泪,是从天涯般遥远的回忆中流出来的泪,一滴一滴象天花乱坠,更为我的坠落增添了光亮的背景,我似乎更加满足,甚至象一个天使在透明的珍珠包围下,一度地飞翔。

似乎当时没有气球,也没有被冲破的泡沫,也没有剩余的梦想,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完成我最后的飞翔。

已经快要飞到了尽头,马上就可以粉身碎骨,忘记孤独,忘记凄苦了,我最后一次绝世的幻想却被这个意外的电话彻底毁灭了。我应该在飞翔之前,做好两件事情,一是关掉手机,或是扔掉手机,二是尽情享受。我还有杂念,还有留恋,我注定是飞不了的,我只有被推回现实中,或许是别人的天堂,也或许是我的地狱。

当我从床上依依不舍地爬起飞得疲惫的身体,发出颤抖的一声,喂,对方是一个陌生人,一个陌生男人,他问我是不是香奈儿,他是阿修罗。在王菲的论坛里知道他的存在,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温暖而磁性是必需的,因为我寂寞我憔悴,所以我需要这种陌生人的慰藉,即使,他只是个陌生人。只爱陌生人。王菲唱道。

在王菲的论坛里我也是个寂寞的人,懒得理会别人的大惊小怪或是无聊是非,我只是听着王菲的歌,一首首地渗入到我的血液,我的细胞,再一字一句用冰冷的键盘敲出一大堆说给自己的胡思乱想,或是无病呻吟吧,别人可以这样认为,当然,我不奢望别人的肯定,一只孤独的蝴蝶只要自由地飞翔,并不一定得飞到沧海桑田。

每次当我写完一段心情记录时,阿修罗总会给我的帖子回复那么一两句真理似的文字,有时候只是一句我很熟悉的歌词,有时候只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甚至他自己都不懂他说什么,我有时候也不懂自己想什么。蝴蝶飞得累了,寂寞的时候,也会偶尔迷茫,找不到方向。

就这样在每一次不知晓对方任何讯息时,包括信仰,主张,发型,体形,统统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渐渐地开始能体会对方的一点点情绪了,其中搀杂着猜想,或是猜测,或许,这样并无坏处,可以打发无聊时的空闲时间,胡思乱想对我,俨然也是一种享受。

当我在耳边听到这个陌生人的声音时,并不觉得冰冷,不再觉得陌生,因为他在我的幻想中毕竟已经存在过,有时候他可能被我想象成一个眼神,一场雨,或是一个吻,或是一次情伤,一场宿命。我身体里已经有了一阵暖流,有一种渴望,我试图努力着停止飞翔过后的哭泣,我激动地讲出一堆话语,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却听到我哽咽的颤动,告诉我他就在楼下,在我们这座128层大厦的楼下,或许,我刚才飞翔的时候他看到了我的脆弱,所以阻止我因为坠落而消失吧。

我挂着泪痕从38楼冲下去,空荡的停车场内,有个人在不远处望着我,表情象是在微笑,可能真的是在微笑,就象王子找到了宠儿,裙子找到了模特儿,我想做他的香奈儿,和他一起快乐,香奈儿,他生命中的安琪儿,可以用来炫耀,可以用来抚爱,可以用来占有,甚至可以拿来谈恋爱。王菲在"寓言"里面对香奈儿做出过类似于此的暧昧的解释,而我,恍惚的眼神终于定格在他的身上,他的双眸里,指间里,体形里迸发出了强烈的光与电,照耀着我,一直辐射到我心魂深处,久久地不肯撤退,其实,我渴望这种强有力的吸引。

当全世界的光辉包围着一只孤独的蝴蝶,她似乎更有了飞翔的冲动,而且是比翼双飞的那种,似乎我的生命里也曾经经历过那样的刻骨铭心,但是,早已被时光遗忘,也早已被我遗忘。忘记过去,恨不能立即朝眼前这个男人奔跑过去,依偎在他的胸怀里,听他的心跳,因为我的贴近所以才特有的微笑与心跳,甚至是过于紧张或兴奋而挑起的微微湿润的汗湿,因为寂寞,我变的轻佻起来。

带着一身浮想联翩没,我已经坐在他的车里,从后照镜里把伤痛一一抛弃,他应该知道我喜欢安静。车内,从"将爱"开始,从风风火火的爱情开始,到情色掌纹作出的无畏牺牲,再到"把心给了你把身体给了他什么也不留下"的了无牵挂,一直到"需要阳光的宝贝",我一直聆听着王菲的吟唱,或飘渺,或空灵,或挣扎,或清新,我终于因为这种享受而变的满足,我贪婪这种没有杂音的宁静,内心的清澈与透明。

他似乎看到了我脸上浮出的仅有一丝的轻松,终于开口说话了,问我去什么地方晚餐,又是一句俗气到谁都会说的"随便",我不喜欢自己这种无所谓的轻浮,我承认自己安静之余的庸俗。

其实,天还未黑,晚餐似乎过早,但最终还是来到了一家赫赫有名的巴西烤肉店,那里的异国情调显得过分的不自然,本土的服务生和外籍的服务生同样的装扮,不同的眼神和思想,不同的血液与体毛,他们各自忙碌着。

这里也有音乐,异国的,听不懂语言的,混沌的音乐;这里也有情侣,或缠绵悱恻的,或冷漠的,或暧昧的;这一切与我并无多大关联,我坐在他的对面,看他的表情,很安稳,却不敢回应我的眼神,我确定我喜欢这样的男人,有些许含蓄,与我的积极似乎不太搭调 ,却更加重了我想和他一起飞翔的渴望。

离开假扮的巴西人,离开一段又一段过去,以及刚刚逝去的时光。离开所有让我哭过的男人的回忆,注意力只转向眼前这个男人,看来食物还没有消灭掉我的积极,蝴蝶从来学不会虚伪,我放肆地一直看着他不敢看我的眼睛想入非非,王菲的歌声又在继续,从"将爱"到"空城"到"旋木"。

天色终于变黑,我因此而意外地兴奋,车窗外,一盏盏路灯尽力地展现着各自的光芒,因为夜的黑而更显得光亮,星星也应该开始闪烁了吧。他开着一车走了好长一段路,蝴蝶似乎飞过了沧海,飞过了桑田,飞向更远的目的地,绝对的享受,自由。

他的车并没有开得飞快,他怕摔伤他心爱的蝴蝶,他怕看见美丽的蝴蝶断翅,甚至消失,我也害怕失去,怕失去后的孤苦。

我充分地欢笑,充分地在心里咆哮,他终于说我象个天真的孩子一般纯挚,所以他应该不会伤害到一个脆弱的拒绝再伤害的孩子的灵魂吧。享受到足够的放肆的飞翔后,我教他停车,我幻想更完美的风景带来的快乐。

"坐你开的车,听你听的歌,我们好快乐",蝴蝶兴奋地停止了飞翔,再次安静地缓缓倒在一个温暖的胸怀里,在越过千堆雪,越过十里长街之后,终于似乎找到了真正的目的地。我将自己融化在他的怀里,习惯性地闭上眼睛,在没有征得他的愿意的前提下,狠狠地紧帖着他的胸膛,他的心跳与喘息似乎格外地明显,车子里已经没有音乐了,全世界变的安静。

我幻想在类似与山盟海誓的游泳池里与他嬉戏,我幻想在伊甸园的菩提树下与他学会接吻,我幻想在天鹅湖中穿起玻璃鞋与他飞舞,我幻想在人来人往的地球饭店敲开他的新客房,我幻想在关了灯的月台,点亮灯塔等待他的回来,时刻紧握着他的五指温热,时刻。

我深深地闭着眼睛,眼眶里挣扎出泪水的痕迹,我不要抹掉眼泪继续靠自己的双手,我的双手冰冷到极致,需要阳光的宝贝,我的向日葵略显憔悴,车窗外的月亮也给不了光辉,我垂首哽咽,挣扎着,颤动着,冥想着,摇曳着,以一毫一厘的进度紧帖着这个并不熟悉的却有足够温度的男人,恨不得将自己一寸一寸地深入到他的细胞里,血液里,寄生在他的心房内坚守跳跃的信仰。只要他不停止心跳,我就可以一直执着地享受满足的安全感,蔑视自己与生俱来的孤独的灵魂,做到了没有思想没有欲念的一个神圣的人,或是一尾没有思想的鱼,即使早已没有了体温,只祈求一个栖身之地,哪怕没有水天一色的海域,也只求一面蓝色的心镜时刻照出自己的苍白与无望,以这种毁灭的方式自赏,得到身心的最大的慰藉。

我象一个刚喊出第一声哭泣的婴儿,此刻,我不愿做一个灰姑娘,从一双玻璃鞋开始,踏破麻木的知觉寻觅永恒的爱情,得到王子深情的一吻;此刻,我不愿做一只天鹅,从一双红舞鞋开始,换上比女皇的新衣还要华丽的纱裙去流浪着寻觅湖底的玫瑰;此刻,我不愿做一棵哀艳的水仙,不愿做一滴绮丽的汗珠,不愿做一片干枯的落叶。

我只要活生生的出生时的激情,生命中独有的灵气,我要一双分娩后手心汗湿的身体将我融入到他的怀里,从深层的小腹中结束旧日浑噩的生命,再用体温爱抚我新生的躯体与魂魄,同时升华我的全部,赐予我再生的奇迹,当我再睁开双眼时,我渴望看到一个有血有肉的自我,不再是蜷缩的软弱 ,不再是隔世的孤独,而是融合的默契。

蝴蝶的翅膀生怕再也无法飞翔,害怕再一次情伤造成坠落时候的堕落,而非再生后的意外生动,蝴蝶矛盾地与自己,与双翼,与高空,与飞翔抗争着,想在白天收集温暖,却害怕深夜释放完光芒后的凄寒,想在天空里肆意地飘飞,却害怕飞尽沧桑后的轮回的孤苦。在矛盾中翅膀一张一合,不断地上升,又不断地下坠,再次挣扎。

陌生的男人也似乎与我一同继续剩下的梦想,在狭窄的车子内,一阵赤裸的湿热,车窗模糊到看不清楚外面是否有气球冲破,也看不清是否有流星陨落,也看不清昙花凋落,也看不清灯塔熄灭,两个人也看不清除了自我以外的世界,我和他的世界里花朵已凋谢,凋落的过程也壮烈,就象松弛的气球被刺破,缓缓地,再也无力丰盈。彼岸的花朵开到荼靡,如烟的化事自然倾吐尽毕生的芬芳后,消失在一面镜子里,消失在一面湖水里,不见了。

从指间的抚摸到舌尖的摩擦,我和他趁夜色缓缓地睡去。

蝴蝶从28层的自由落体到汽车里双缠的沉睡,迷醉,苏醒,再生,到最后的睡眠的悲哀,那双翅膀,从张望到俯身,从跳跃到游荡,一直从未停止跃跃欲试的开合,就象夜里的昙花一般时刻渴望着永恒的飞翔。

当我惊醒,"坐你开的车,听你听的歌,我不是不快乐-------------------"。看过一路的风景,安静地再度闭上双眼不段地坠落,坠落,旁边的陌生男人,他怎么可以促成蝴蝶的飞翔,又怎可以阻止蝴蝶的流浪。

落地时的毁灭,泣血的壮烈,蝴蝶飞过,流星飞过,浮云一朵朵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