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英子
图:来自网络
父母在,家就在,父母没了,家就成了往事。
两年多了,那个我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家,那个偌大的整洁的院落,已不再是我追随的生活落脚点,而成了一个梦,一个美丽的梦,栖息在我心灵的空间。总想打开心门,去想那些往事,虽然很多事情都是从长辈那里零星得知的,但我如获至宝。想的多了,就越想知道它的过去,甚至想把它变成一些美妙的文字,以另一种看得见的形式存在。
老家祖辈曾经也是一个富庶殷实的大家,虽经 历史 的变迁,大家庭已经七零八散,各自成家,已不再如往日,但在我很小的时候,还能看见一些辉煌的印记。
一个就是那个几进几出的院落,是孩子们嬉戏热闹的地方,只是分成了很多块,属于不同的人家,一排排修建考究的主屋和偏厦,虽已易主,而且失去了过去一些功能。比如那个宽敞的堂屋,不再是家族高高在上的象征,而成了家族里公***的空房,八十年代初被我父母买下了,家族里十几户人家按照亲疏远近关系分了这笔钱,各家各户也都签字按了手印,买房协议如今还好好的保存老家那个古旧的衣柜抽屉里。当时大家都说这是老宅,有祖上庇佑,风水肯定好,不过那时我们家诸事都还算顺利,父母除了种地外,从不闲着,在附近厂子干零活,家里日子也不紧巴,我们姊妹三也争气,学习好,让村子人很羡慕。只是到了近年,遇到了很多不顺心的事情,父母也相继去世,大家便又开始议论起老宅来。
还有那个低矮破败的土坯厦子房,曾经是专门供客人来访歇脚喝茶的,现在却成了堆放柴草、杂物的地方,因年久失,主体有些坍塌,只是那个青砖门楼还在,门楼上青苔丛生,记录着时日的久远。十几年前,当地一个有名的民营企业家准备组织撰写《梁山志》,还派人到这里拍摄这个古旧的门楼。我想即使它不能随名人千古留名,仅凭着二三百年风霜雨雪的侵蚀和 历史 的沧桑巨变后,仍然固守在大院,成为一个家族最后的一面风景,这种 历史 的执着是值得去记忆的。这个门楼在过去是称之为“二门”的,因为在这以外还有一个大院,进入这个大院的门是“大门”,这两个门,连接着大院,成了一个封闭的安全的大家。小时候,两个院子很是热闹,邻里之间也很和睦,吃饭的时候,二门里面的人和大门里面的人互相窜门,闲聊时也是扯着嗓子的说,里外都能听到。小孩子门则是没白没黑的疯跑,错过了吃饭的时间,看谁家锅里有,自己的碗里就有。遇到谁家有红白喜事,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出动,能帮忙的帮忙,帮不上忙的凑个人气。
过去里外大院是一个典型的四合院,房屋整齐划一,一样的土木结构,纯一色的青砖黑瓦,房梁屋脊可以说是雕梁画栋,雕刻的龙凤花鸟栩栩如生,结实厚重的石顶柱,棱角分明,各种图案也是清晰可辨,所幸的是,在文革期间,虽然很多已遭破坏,但在我记事时还能看到这些逼真的画面。
岁月流逝,时代变迁, 社会 经济发展,人们的思想观念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如今,老家大院亦不再是过去的四合院了,大家也不想固守在这个封闭的院里了,多数都搬到公路边,盖起了独家小院,难以照面,老家院子里只剩下三四户,而且还有一户外地人迁到此安了家,大家也都不再如过去那样只靠种地过日子了,年轻人都到外地打工,家家户户过上了幸福宽裕的生活。而且这里正在进行着大规模的工业园区建设,大部分土地被征用,人们都投入到了现代工业生产中,不出远门,就能进厂打工,老家的面貌也是日新月异。如今,也有搬出去的人偶尔到大院里来走走,但总觉得这里很寥落,而于我,尤其是父母相继不在后,这种感觉也是愈发强烈了。
逝者如斯夫,就让这些陈年往事成为美好的梦吧,栖息缱绻于心灵空间。作为一个回乡人,能仅存这点念想了也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