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的风,依旧地吹。吹开了烟湖柳堤,吹乱了落英缤纷。吹疼了江南的梦,吹醒了江北的情。它吹落了世间繁华,也吹凉了心空。不知是我的脚步,扰乱了叶子的皈依,还是叶子的飘零,让我孤独的脚步愈加的无所适从。沙沙的相互纠缠,又谁和谁也不曾相识,也不曾约见。
年少痴狂,情绪与荷尔蒙下的誓言太长。长过了前生来世,长过了奈何桥下五百年又五百年的相认。所有的永远,都被经年之后一一见证了它的苍茫。谁还欠谁一份情深?来的时候都不需要理由,去的时候都甩下一个借口。刹那间感觉到了一种苍老,贯穿了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小手指拉勾过,大拇指盖章过。曾经的都以为离不开,如今的都可以离得开。这铺天盖地的绝望,究竟是一种被成就还是被置于死地?尘埃落定,过程就成了附属品抑或摆设,有没有已经不再重要,而结果,是你承受不了也要挺着的最实际最有力的悲哀。
九月的菊依然在十月里绚烂着不败。去年的我曾路过你的情怀,今年的我缓缓来迟,但你也恰好还在,这算不算故人相来,故人依旧在?世间年华如云烟,一卷沧桑寻思念。既而相遇,堪何又别过了云天?不忍翻阅几个那年的那年,怕昨是今非,怕倒带的幸福,影射今天的荒芜,让最后一点力气,也被侵蚀殆尽。
也许,秋并不殇。只是我们的一些情绪对号入座了某些表面的迹象。叶子的旋舞,或许并不是留恋,而是一种生命的演绎。流水和落花未必就是流年伤感的.缩影,而是一种自然的归宿和走向。当我们的情绪忧伤,阳光便被无视到了眼睛的余光,而看见的只是夜色的苍茫。可是谁又抵得过那些俗话说俗话又说?一如你我,那抹忧伤的情绪都嫁祸给了无尽的黑夜和深秋的萧瑟。
原来世间有那么多的误会。就像叶子误会了树,就像风误会了云。你我也在误会其中。是不是我误会了你我的遇见,是前世的姻缘,而你也误会了和我的纠缠,是今生的爱情。不然怎堪到了今天,我的泪流不到你的脸上,而你的心也居无所向。这一场误会,如何再续一杯时光的茶?
岁月里,我们精心了一个很长的等待,等待一个人回头;等待一件事成功;等待一树花开;甚至等待命运的逆转,到头来也许只是一秒钟的尘埃落定,将所有的希望击落,溃不成军。或许“爱你”不能多说,说多了便失去了心动;或许“等待”不能太久,久了便遇上了失去;或许“忙碌”不能信任,忙碌的多了便是变相的借口。太多的“或许”,已经相背了初衷。谁的誓言,逐水随风。
当我的世界里出现了“怀念”俩字,原来就已经代表了我的“失去”。欲语还休的背后,一种是拿捏不定的开始,一种是看见结束的叹息。故事向来都在朦胧憧憬里开始,向来都在真相大白里结束。那些心有不甘,都是后人读来的散言,谁又真正的获悉岁月真实的当年?那么怀念那些你给的温存。像是阳光由远及近的铺洒,慢慢穿透体肤的亲近。像是海潮一浪高过一浪的悸动,于每根神经末梢里迂回膨胀。只是如今你都已收回,尽管我很想,也只能沉默的把自己放行在秋天里。其实你只要开口挽留,我只要准时回眸,一切便扭转了结局。只是疲惫的身心,把一切付出放逐。于是那些忧伤抑或幸福,渐行渐远的和你我没了关联。这一场幽梦,像是被硫酸浸泡,慢慢蚀骨在风里,湮灭在雨里。而我,无语的无语,没有表情的表情,也只能被岁月解读。没了你,我也只能和文字谈一场盛大而虚空的恋爱。这样的开始和结束,都由我一个人来主宰,给自己一个所谓的交代。这一场陌上红尘,终究是一个人的孤独,原来你是我的繁华,我不想只是你的路过。
路,终究是一个人的里程。陪伴里的暖,都被宿命安排了时间,只是长短而已。有的叫做擦肩,有的叫做一段,有的叫做一眼,只是的是,早晚谁都不在谁的身边。日暮斜阳,撇开欲望,怎惧孤影不成双?花前月下,不约酒往,不依陈年,自也无恙。可是我依然做不到无恙,就像做不到遗忘。因为我还会在固定的时间里按班就部着你我曾经的那些事,只是少了你的一半残缺了程序,便潜移默化成秋深至寒。失去了坚强的理由,心也就没了栖息的地方,到哪都是流浪。
十月的雨,一场又一场,像是刽子手,催促着两两的慌张,斩尽繁华。淅淅沥沥,冷了笔尖那一道委婉流长,凉了脊背到脚心妥协成蜷缩的模样。我的城渐褪生机,远方是否又被季节谋划着冰天雪藏。有没有那么一栋房子,不需要南北地址,只是四周的墙壁上都是一个人的模样,中间生起的篝火,将冬天烘暖,无恙。我在红彤彤的火花前静默,不写不唱,仍然可以听见季节的情愫,研墨,诗行。昨夜的玫瑰仍然在今夜里暗香,这一际时空,我已默认了它的规章,却从不承认可以被岁月渐忘。这一生唯一一次坚定的冲动,把它晾晒在时间的年轮上,去见证一直在场。
又一重岁月云烟。旧的衣物搁在柜子里,其实它一直披在肩,等你归来,用尽这一生,为你画一个圆。世间多少的等,开始就伏笔了结果,可是又有多少的不情愿,欺骗着清醒,押上一生执着,换一生心疼。你是我心头不败的繁华,我用缄默敷在伤口之上。一生在纸上种一朵幸福之花, 它当是白色的纯净之美,我用血液浇灌,亦能开得大红大紫。倾心不负,是不老的情话开出的情花,熏香一个人的岁月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