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着大湖之滨的想法来到了群山之巅,
这山与山之间的云彩缠绕了我心头七年。
——题记
虽然母校已经改名“汉江师范”,但我更愿意叫她:郧阳师专。这四个字是刻在我心头的印记,三秒钟的选择却用了三年的时间把她深深的融进心底。
初报志愿时,我还不是很认识这个“郧”字。查着字典上网百度时,第一眼看到的是那个大湖“丹江水库”。心里想着大湖之滨的学校应该很温柔吧,却不曾想,接到录取通知书时,方知道是在十堰。
为什么要纠结于一个名字呢?我时常问自己。也许是因为这个名字承载了太多的记忆。不知道现在的学弟学妹入校时,还会不会有人把“茹古涵今”读成“今福山庄”。不知道现在的学弟学妹们,还会不会有人初春时节去山上看那漫山开遍的花朵。四月的槐花,五月的紫色小花,还有常年会开的山茶。芳草烂漫倒不至于,落英缤纷却是十分恰当的形容。
大一入校时,记忆最深的是要穿过长长的隧道,那时候的校园还是一个成长着的孩子,有着细嫩的骨架,血肉还待长成。走过隧道口时,引入眼帘的不像校园更好似一个大工地。工程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大群大群的工人在热闹的施工。操场还是水泥地,随处可见低矮的土丘。几栋宿舍楼兀自挺立着,稍远的地方是孤零零的一栋食堂。
郧阳师专真的是在我们眼中一点点建起来的,开学时篮球场的沥青还未干透,喻斌校长在台上做欢迎新生的讲话,我们在下面不时地移动脚步,黑色的沥青粘在鞋底,抬腿时拉出细长的黑丝。三两分钟就要动一下,有学生在骚动时,那一定就是忘了抬腿被彻底黏住的了。
军训是最有趣的了,我们在左边操场军训,搅拌车就在右边倾倒沥青。下午时搅拌车在左边操场铺沥青,我们在右边军训。十一个军训方针来回移动,颇有拼图的感觉,我想要是那时有人从天俯瞰,一定会笑出声来。
熬过军训时,就是正式开学了。中文系的老师是极有意思的一群人,我记得“最有诗人气质”的陈书平和他的耒阳话,还有“温柔娴静”的杨芳老师和她上第一堂课时连续被五届学生当做学生的记录,记得龚艳丽老师的微笑和李娜老师的长辫子;记得曹赟老师的“阿Q”更记得温伟老师的儒雅……太多的记忆让我铭记,而我还是最爱郧师的雪。
郧师的雪是轻柔的也是狂暴的,它可以轻飘细落,也可以一夜之间覆盖整座校园。郧师的雪是冰冷的也是炙热的,它可以让第一次见到雪而高兴得在雪地打滚的海南室友生冻疮,也可以让打完雪仗的我们手,变得通红通红。郧师的雪是诗意的,那时总是故作哀愁的在苍茫的大地上写下婉约的词句:君生我未生,最好不相见之类的句子写了不知道多少;拼音组成的名字也不知道踩出来多少;阳光出来时,那些不敢为人所知的话语都融化成水,蒸发成汽,腾起如云,随风而去了。
人说,七年是人体所有细胞代谢一遍的的时间。七年之后,你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与七年前不一样了。而我与郧师也差不多七年了,但这份情感却随着时间历久弥新,愈久愈浓了。
学校里的喜欢的那些东西现在依然坚持的已然不多了。除了工作所必需的写作,剩下的就是业余始终坚持的戏剧编剧了。我戏剧的启蒙最早就是来自中文系每年的金秋晚会上老师们合演的那场戏,那时候为了排练一群人到处找教室的日子,我们在校前广场排练过,小教室排练过,路边路灯下排练过,去食堂的路上排练过,即使在毕业后的日子里,排练的场景依旧不时会出现在梦中。大学最难忘的回忆之一,便是毕业前在学术报告厅的那场演出了,演的是我自己写的一个剧本,把我三年校园生活与毕业前的迷茫融成一曲,演完之后更是难以抑制落下眼泪,那一刻,我知道,我要走了,再次回来,又是不知哪一年。
毕业后的这几年里,我辗转过许多城市,现在身在大河下游的武汉,每当西北风刮起来时,心心念念的,却还是也不知十堰下雪没。
真是想念十堰的雪啊,真是想念,郧师瓦蓝色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