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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情散文:他乡有故乡吗

纯属是偶然,这次我不经意地途径一个极为陌生的城市,下车后一片茫然,第一个想法就是想先找个安定的旅馆住下来,让一颗游荡的心得以平静。在车站边上有一家宾馆,我走进工作大厅递上身份证明准备登记。工作台的小姐朝我看了看,第一句话就是问先生睡觉打呼噜吗,这时才想起我是有名的“群众呼声”,只好说有一点。她说只好开单间了,一个人一夜五百八十元。  

 我一听有点咋舌,这么贵。囊中羞涩,没有办法只好离开。走到门外在不知所措中,突然想起有一个邻居堂侄就在这个城市打工,倒想不妨去打扰打扰他,手机中不费劲翻到了他的号码,开始试试,拉个人情。这样就可以节省一笔较大的支出。  

 没有想到,很快就接通了,这个堂侄很是风风火火地热情,我说到了这个城市,他在惊喜后,“叔,你在那里,我立即就去接你”。我只好支支架子,说刚刚下车,来顺便看看你。他说你站着不动,我打得来。我于是又回到车站广场草坪边在静等着。  

 不一会儿,手机有了回声,他从我的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我,他帮我提着行李,顺便就叫那辆的车回程。侄子是位很有激情的人,他嘴里喃喃自语说一听我叔来不知有多高兴。哎,你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很难看到一位老家的人啊,出门在外哪一天不想回家啊。我叔这次一定要在这里多玩两天,我可以把一个月的假集中起来休息,认认真真陪你,我们这个城市也有不少景点呢。他的口语有点没有伦次,一会儿他乡,一会儿我们,但总的看出是无限热情,让我感到知音。  

 好大一会,的车才开到一个建筑工地的工棚点前停了下来,那是一排很简易的临时工棚,都是一些很薄的塑料板拼装成,上面拱形屋面折射出很强的光线。侄子付了车钱,把我带进棚内,幸亏当时天气不冷不热,正值中秋。走进棚内我还是感到有点热,因为室内比室外高有三四度,只好脱去外罩褂。正巧侄儿媳妇也在那里替他们小团体做饭,看到我这样,随即去买来西瓜让我解渴。  

 不一会,工人们都下班了,这个小团体几个人原来都同我熟悉,是我们同乡镇的。老站长叫个不停。侄儿向大家做了邀请,说今天不做晚饭,请大家陪陪叔叔,去到大排挡,打顿牙祭。离他们工棚不远,就是一家排挡式的路边店。大家很有兴趣地围上一桌子。好几个凉菜围在转盘桌的四周,还有两个火锅,口味都有明显地辣,叫人不敢靠嘴,就连我这平常喜欢吃辣的人,都有点哈刺哈刺的,浑身都有点来火,这似乎同天气有点不太协调,侄子说这就是这个城市餐饮的特点,是特色菜。我还也真相信,各地本身就有不同的风俗习惯,因为这个地方就是有名的辣区。  

 喝着啤酒和干红,他们说还好,你上午来还没有办法陪呢,因为工地图个安全,中午老板有禁酒令。这几位陪客的工人,都很热情,个个都在争着向我敬酒,一会儿,空手榴弹就是一大堆。他们说好久没有像这样开心过,我问他们想家吗?他们还真的很坦率,说哪个人不想,白天做事还打打岔,晚上睡在床上就想家人想孩子可没有办法啊,有一位小伙子几杯酒下肚,提到想家竟情不自禁地淌下了眼泪,说不是为了苦几个钱哪个想在外面啊,家里大人孩子也是在牵挂着我们,家里老父亲有个老病,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就是不肯检查治疗,还在辛苦地为他们种着田。没有办法回家尽孝,只是在电话里报个平安,心里真是不好受啊。我那侄子更是快人快语,说算了快活一天算一天,想那么多干嘛。我们天生就是个苦命,他说那个儿子还不争气,不听爷爷奶奶的话,在学校学习成绩是一塌糊涂,看样子真是我的好接班人了。说着就是满满一杯,说着再来一杯,今日有酒今日醉,回家告诉他们就说我们在外很好,不要他们挂念。  

 侄子媳妇更是一位善良女性,她说得很是动情。她说叔叔,我们在外,日子过得很是紧张,经常让一些事故担心受怕。你不知道,大工地也不安全,建几十层高楼,有安全网安全帽还发生了几次大事故,前两天一个工人两条腿被摔断了,一条命虽然保住,但真正能爬起来还不知道哪一天,每个老乡都自动捐助一千元。听他们这些伤感的话语,我真有点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们的盛情。  

 晚餐结束,在趁侄子同我讲话时,那几位陪客的工人去找老板娘结了帐。侄子要还他们,他们说谁叫我们是老乡呢,接着那几位老乡又陪我去洗了桑拿,侄子开起心来,要叫一位小姐替我敲背,我说没有那个习惯,那几位朋友还真风风火火地去潇洒了,那粗野的言辞叫我不知说什么好,我想他们那样劳苦能苦到多少钱,还这样无故地浪费消费,对得起家人对得起自己吗,喝了几杯酒,烧友激情来了,也许他们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一点慰藉吧。  

 洗浴以后,旅途的疲惫总算轻松了许多,回到他们的工棚,几位朋友非得让我单独睡一张比较干净的床,我说我有群众呼声,他们说我们一天劳动下来也疲劳了,你就是打雷我们都睡得着。看到他们如此盛情,我还真有点过意不去,看到他们这样洋洋洒洒的生活情趣又感到特别可爱。  

 有句俗语:“在家千日好、出外一时难”,也许是生疏的就寝地,加之群体宿舍工棚,有点不太习惯,好长时间睡不着,这时头脑里很自然地跳出一个创作灵感的素材:哎,为现代城市大厦的建设者朋友们,你们辛苦了,请问“他乡有故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