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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轧散文

云山苍苍,天风荡荡,处子绰约,婴儿无邪。

庄子的目光澄澈如水,漫随时光划过蝶翼。

他的自然,充满灵性,充满神往,充满诗兴。

“庄周梦蝶蝶庄周,览是图者同天游。”庄子在一片虚妄中探出手,他想蝴蝶的自在。

那个世界超绝神秘,离世俗那么远,离世界本核却又那么近。

人,究竟是依托什么而活着。庄子问自己。

黄尘清水三千下,更变千年如走马。

万物的来去究竟是凭心而发,还是聊有所寄。

他走遍万山,纵观万物,终究未能得出让他心仪的答案。

鲲鱼鹏鸟,借于风尘;舟翼之托,覆水培风。

自然中的万物,最终却还是对尘世有所托寄,他们,不为自由。

他带着鹰的犀利与鸽的宽仁,重回人间。

“有国于蜗之左角者,曰触氏,有国于蜗之右角者,曰蛮氏,时相与争地而战,伏尸数万,逐北,旬有五日而后反。”

他站在宇宙间的高度,讽喻人世的无谓纷争。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为加官进爵而互相倾轧,为蝇头小利而你争我夺,为了浮名望世而抄袭作虚,真是可笑,可笑啊!

他在满纸荒唐言中,掬一把辛酸泪,血泪的怪诞孤傲,安时处顺归自然,曳尾涂中逍遥世。

“明镜止水。”庄子说。

他企图用圣人的哲思,引导人们明心见性,不问名利是冷眼,叹息黎元谓心热。他就是这么矛盾。

终于,他还是出世了。带着他的逍遥。

在这个文化屈从权势的传统中,庄子是一株孤独的树,是一棵孤独在深夜看守心灵月亮的树。

当我们在黑夜昧昧昏睡,月亮为什么没有丢失?

一株孤独的树啊,是一种不可企及的。

也许后来在东晋的陶潜能领会个一知半点,却也不过是不求甚解。

圣人之光,不过是暗世明烛,四面飚风,寒意四逼,艰难于世闪耀。

可终庄子是洒泪而尽了。如蜡烛最后一次耀目的一跳。

天地之间,一片黑暗,世人纵有于不解,只得湮于世尘中。

但,也正从那一刻起,庄子不仅是庄子,不再仅属于一个时代,而属于千秋万代。

云山苍苍,天风荡荡,先生之风,山高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