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当代作家、散文家、戏剧家、京派作家的代表人物汪曾祺笔下的秋日北京,有三烤最为出名,分别为烤肉、烤鸭、烤白薯,而最能体现老北京风情的则是全聚德的烤鸭。
从民间到宫廷,再由宫廷流传回民间,全聚德凭着一只烤炉、一根鸭杆,走过153年的光阴,传下来全聚德人对老手艺以及金牌服务孜孜不倦的追求。
全聚德创立的烤鸭博物馆
清朝咸丰年间,全聚德创始人杨全仁因家乡闹水灾,与父老乡亲一起背井离乡,来到京城前门外谋生,在护城河边喂养鸡鸭,并到前门大街一带贩卖。
杨全仁
到了同治三年(1864 年),杨全仁得知前门外肉市胡同有一家叫“德聚全”的干鲜果铺要歇业关张,杨全仁有心盘下这间铺子,开一个小炉铺,做烤鸭生意。可他又担心这里生意不好,于是就请来一位风水先生察看这间铺子的风水。
风水先生沿着胡同转了一圈,对杨全仁说:“这是一块风水宝地呀。只可惜原来的店主没有经营好。”
杨全仁听了心里暗自高兴。
风水先生接着告诉他:“这里的肉市胡同和后面的井儿胡同如同两根轿杆子,将来如果把这个小铺翻建成二层小楼,更像一个八抬大轿,生意肯定红火。”
“那小炉铺起什么字号呢?”杨全仁接着问。
风水先生告诉杨全仁:“可以把‘德聚全’三个字倒过来,叫‘全聚德’,便可去其晦气、踏上坦途,一定会生意兴隆。”
杨全仁听后为之一振:“全聚德”这个名称正和他的心意,一来他的名字中占有一个“全”字,二来“聚德”就是聚拢德行,可以标榜自己做买卖讲德行。于是他将店的名号定为“全聚德”。
接着他又请来一位对书法颇有造诣的秀才钱子龙,书写了“全聚德”三个大字,制成金字匾额挂在门楣之上。那字写得苍劲有力,浑厚醒目,为小店增色不少。
全聚德的第一块匾额
这里插播一个关于全聚德匾额的小故事。不知道细心的你是否注意到上图里的“德”字少了一横?
有人说,当时杨老板把钱子龙请来,两人对饮开怀,杨全仁得知钱子龙书法非常好,于是马上拿出笔墨纸砚,请钱秀才题字。由于钱秀才喝多了,精神有些恍惚,一不留心,“徳”字忘写了一横。
还有人说,当时杨全仁创业时,一***雇了13个伙计,加上自己一***14个人。为了让大家安心干活,同心协力,就让钱秀才少写一横,表示大家心上不能横一把刀。听到这里,也许您会反问:那加上一横,不是更表示一心一意吗?
这些当然都是猜测和传说。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呢?原来在当时,“德”就是像多音字一样,是“多写字”,可以有横儿,也可以没有横儿。两种写法都正确。这一点,我们可以从康熙皇帝、郑板桥等书法名家的墨迹中得到印证。
故事插播完毕,言归正传。
1864年7 月9 日(农历六月初六)这一天,全聚德在一阵响亮的鞭炮声中热热闹闹地开业了。
在杨全仁的精心经营下,全聚德的生意蒸蒸日上。杨全仁精明能干,他深知要想生意兴隆,就得靠好厨师、好堂头、好掌柜。于是,他时常到各类烤鸭铺子里去转悠,探查烤鸭的秘密,寻访烤鸭的高手。
当他得知专为宫廷做御膳挂炉烤鸭的金华馆内有一位姓孙的老师傅,烤鸭技术十分高超,就千方百计与其交朋友,经常一起饮酒下棋,相互间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孙老师傅终于被杨全仁说动,在重金礼聘下来到了全聚德。
全聚德聘请了孙老师傅,等于掌握了清宫挂炉烤鸭的全部技术。孙老师傅把原来的烤炉改为炉身高大、炉膛深广、一炉可烤十几只鸭的挂炉,还可以一面烤、一面向里面续鸭。经他烤出的鸭子外形美观,丰盈饱满,颜色鲜艳,色呈枣红,皮脆肉嫩,鲜美酥香,肥而不腻,瘦而不柴,为全聚德烤鸭赢得了“京师美馔,莫妙于鸭”的美誉。
全聚德的烤鸭
一家饭店,除了主厨重要外,伙计的重要性也不可小觑。全聚德招收新伙计,不仅要看是否机灵,还要看有没有力气。全聚德店铺后面有只可盛300斤泔水的大桶。新来的伙计一般都要用这只大桶试试,看看能否将大桶提起,提得起的留下,拎不动的走人。全聚德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员工有30多人,个个精明强干。
跨越3个世纪的全聚德,也形成了一套传世的九字店规:鸭要好、人要能、话要甜。
鸭要好:讲的是要诚信,以德为本。“进好鸭、烤好鸭、卖好鸭”,老店货真价实、诚实交易、童叟无欺。
人要能:德技双馨为“能”。老店选人、用人、育人,均以“尽德修业、称德度功”为标准,故能使人尽其才、位得其人,从而代代人才辈出,技艺传承永续。
话要甜:顾客是商家衣食父母。老店堂、柜、厨乃至伙计、杂役,均要以礼修德,待人待客笑脸迎送、好言应诺,尽心服务,授人以德,回报宾客的光顾。
这九个字,字字体现着前辈全聚德人,把商德和人品作为一切行为规范的基础,修德兴业的经营理念。
全聚德门店
新中国成立后,全聚德进行了公私合营,新设了分号,扩建了老店,备受中外知名人士和普通民众喜爱,被誉为“中华第一吃”。来到北京的各方游客,都有这一同感:不到万里长城非好汉,不吃北京全聚德烤鸭真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