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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皱褶—读《南汇风情》有感

文/我秀今生

或许在我的职业生涯中,同样有着跌宕起伏、悲喜交集的经历。所以当我拿到这本《南汇风情》散文集,触景生情。

不同的是,面对人生遭际,池老师比我乐观、洒脱。因为他有心灵伴侣、灵魂导师。在孤立无助的日子里,文学一直是他的最爱和梦想。是文学支撑着他,克服了一个个生活难题。这对当年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子,该要有多么坚强的毅力和承受力。难怪现在苦尽甘来,守得云开月明时。

在《辛酸的打工生涯》里,了解池老师1963年就读南汇县中学,如此说来我们还是校友。班主任郭治邦老师,矮矮的、胖胖的,戴副眼睛,我也认得。池老师在初高中阶段,成绩非常优秀,尤其文科在年级数一数二,高考落榜完全是家庭因素。高考失利后,池老师成了“社会青年”。这个称呼,明显带有那个年代的烙印。而池老师第一份零时工是在惠南锯板厂当搬运工,拿笔的手干起了苦力。一根木板有二百来斤,和另一个搬运工一人一头,把木板抬到场地上。半天做下来,浑身骨头散架、精疲力尽。刚刚有点适应,却被通知不用再来上班,只做了短短四天,领了四元八角工钱。看到这里有点心寒,读书人能吃苦耐劳,还是保不住这只饭碗。

池老师第二份临时工又是搬木头,单位是物资局木材仓库。工作内容和第一份工作差不多,是把地上零散木头堆成一垛。依然好景不长,一个星期后,四个临时工又被告知明天不用来上班了。看到此情此景,不免替池老师着急起来,怕这次打击,会击垮了他。意外的是,仓库主任竟私下单独把他留了下来,可谓绝处逢生。主任看中他在木材仓库干活既卖力、又认真,只是此次换了一个工作岗位,到河浜岗亭上看守木排,防止轮船开过木排被冲散,还要防止有人偷盗木头,每班八小时,早中晚三班轮流转。

所谓方寸的工作之地。是用木头做成、四周围了一层铁皮、面向河浜的一个岗亭。单调、孤寂对一个动如脱兔的年轻人,难免心中空落落。不过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所有这些,难不到热爱文学的池老师,上班第二天他就随身带了一本莫泊桑长篇小说《俊友》。这也是莫泊桑一生仅有的6部长篇小说中,思想和艺术成就最高的一部。想当年池老师就有一双慧眼,起步很高。我猜池老师现在写故事“抖包袱”的绝技,和早年读名篇分不开。在那段时间里,工作枯燥无味,书香浸润身心。每读半小时书,便走出岗亭巡逻一番,倒也学习、工作两不误。其间也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譬如晚上白鱼跳上木排,池老师急于抓鱼,掉入河浜囧事,看后莞尔一笑,苦中作乐。

正当池老师沉浸在看书写作、期盼转正的希望中,命运再一次把他捉弄。一个身患乙肝的正式工,病愈后上班了,池老师再一次被无情辞退,这次工作持续了四个月……

一波三折,三进三退。命运这双无形的手,不断地敲击着池老师,揉碎着他的心,梦想似乎离得越来越远。一般人,想死的心都有。但是,热爱生活,挚爱文学的决心和毅力,支撑着池老师一路从荆棘中辛苦走出。

我们每一个人都会走向生命的终结,但并非每个人都真正活过。我想,每个人都在追求高质量的生活,但并非每个人都活出了自我。

我欣赏池老师年轻时的朝气蓬勃,年老时的精神矍铄。《辛酸的打工生涯》缓缓读来,与我有种殊途同归的感受,只是当年的我,境界没有池老师高。

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在我三十多年的职业生涯中,似一枚飘萍,无生根之感。没有稳定心、缺乏安全感。从1993年开始,在公安、环保以工代干做到退休。心中的苦闷、悲哀,一度影响到身心健康。

读着池老师的阳光美文,情感在淡淡的、缓缓的心香中涓涓流淌,有种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淡定。文笔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含蓄内敛;看似一清如水,实则隽永耐品。

当结束行文时,我想到了沈从文、汪曾祺,他们写着淡而有味的文字,池老师的文笔和他们洋溢同韵。而我这篇拙作也算不上评论,只是一种***鸣和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