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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光炎的故事散文

在我的房间里,有一箱满满的书籍,已经在箱子里整整躺了15年,这箱书大部份大学经贸专业跟汉语言专业的专业课本,其余的是一些文学名家的作品,书本看上去有点泛黄,但还是原来一样,很整齐地躺在箱子里,从1999年一直陪伴着我至今,已整整15年的时光流逝下来,这15年里,经历了3次搬家,家里人说搬来搬去太麻烦了,把它处理掉当旧书卖了吧!我一直舍不得处理,就如一位故友,一直在陪伴着我,其实我不是这些书的真正主人,是我曾经就读职校时的一位好友的,这背后隐藏着关于我们之间跨越年限很久、很漫长的一个故事。

 光炎是我在县城读职校时,认识的一位学弟,比我低一届,我学的是财务专业,他学的是机电专业,因为两人来自同一镇上,也是中学校友,我们俩有个***同的爱好,都爱文学,所以经常在学校的文学社搞活动时见面,那时,我的作品经常在校刊上及县报上发表,所以结识了很多有***同爱好的校友,其中,也包括光炎。我们都很喜欢文学。喜欢汪国真的诗,喜欢贾平1凹的作品,喜欢钱钟书的《围城》等等,当时,在校园里,除了上课跟睡觉外,只要是课外时间我们基本都在一起,平时在校园里,一起散步,一起看书,一起讨论文学,周未相约一起去爬山郊游,一起拿着稿费买好吃的,谈自己的理想愿望等,谈天说地,两人在一起时间久了,慢慢发觉我们俩的生活饮食习惯也差不多,平时也以兄弟相称。俨然亲兄弟一般,被好多同学公认为是校园铁哥们、死党等。

 记得当年,上职校的最后一年里,因我的学业成绩不算好,加上家里条件有限,就没有继续学习预备留校考大学,就跟一些同学一起提前去了实习单位,被单位指派到驻外办河北石家庄办事处工作。

 光炎继续在学校学习,在那些时光里,我们就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系,他会把自己发表的一些作品通过信件邮寄给我看,后来办事处里给我配了一个传呼机,联系也方便些了,不过那时,打长途电话费很贵,一分钟大约要一元五角左右。一个月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所以每次跟亲朋好友通话,都是长话短说。

 我在北方第一年的工作很努力,单位领导看到我的工作表现好,得到了单位领导的重视,第二年被单位指派到河北定兴办事处,独立开展业务,主要负责保定地区业务。

 1999那年夏季,光炎在辽宁大连一所高等专科院校进修学习,放暑假时,记得当时,他拖着沉重的行礼箱,跟背上背着一个大包来到我办事处里,我一惦量了一下行礼箱,估计足足有25公斤重,当时打开箱子一看,大部份是他进修的专业书,剩下就是一些文学名家的作品,他知道我很想进修大学课程,就给我带来了这么一大箱书,希望利用空余时间看看。

 在办事处里那段时光里,我们在一起很开心,他一起帮我搞业务,下班一起去吃家乡小吃店吃炒年糕,一起去溜冰场跟着一些小年青人一起疯,一起去附近的军用机场看飞机,去当地果农的苹果园看苹果成熟红灿灿的很诱人的样子,晚上一起逛遍那个小县城,我们无话不谈,光炎视我为兄长,我视他为自己的亲弟,光炎给我讲述了他在大学里的生活故事,开心不开心的事,烦恼的事都会跟我说,他说他喜欢上了班上一位漂亮的本地女生,可是,以后他想回南方工作,不愿呆在大连发展。问我如何面对这个问题好,我记得,当时没有给明确的答案。只是友情提醒他,应以学习为重,最好不要跟那女孩子发展下去。光炎在我这里呆了将近20来天,后来他说因学业繁重,就回学校去了。

 他回校后,我利用工作之余陆续看完他给我带来的那一箱书。在这些日子里,他给我来过几次信,再后来,他说已转学去西安西北大学读中文专业了,有一次,他信里说心情不太好,(这其中原因他也没写明,我到至今,也不知道他跟那位女生之间发生了什么,以及他转学的具体原因,也不愿问他,可能是跟大连学校里那位女生有关吧。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有一次,收到他的来信中说,他已在西安一家报社实习,当了一名实习记者。他说学习压力大,三个月内要考完十多门专业课。那时,正好遇好我业务旺季,每天早出晚归,跟客户打交道,忙得不可开交。他知道后,不想我累了一天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宿舍后,还抽时间给他回信,就渐渐写信的次数也少了。我也很少主动给他写信。有一段时间,感觉很久没收到他的信了。

 后来,才感觉不对劲,有一天接到他舍友打来的电话,说他生病了,叫我通知他家人去西安看看,我就打电话给他家里人,也不知道他家人当时有没有去学校看过他,因为从南方家中到北方这个城市相距有1600多公里的路程。对于当时,生活在农村的贫困家庭来说,来回车费等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也许没引起他家人的足够重视,也许根本没去看过他。

 我工作的第三年,因不太适应北方的气候环境,身体出了状况,就辞职回了南方家乡,在一家工厂里上班,有一天,又接到他舍友打来的电话说,他病情很严重,又叫我通知他家人去,那时我在工厂也忙得脱不了身。心里想着等他回家后,去他家里看看。后来一直没有他回家的.消息,他家的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拨打了好多次电话,终于有一次终于拨通电话了,接电话的是他母亲,她母亲说,他已失踪很久了,他家人前些日子去了西安学校里,找遍了整座西安城,也去了大连,都没发现他的踪迹,就如忽然间在人间消失了一样,他的家人到处找,就如大海捞针一样,最终一无所获。我也一直没有他在那里的确切消息。

 再后来几年里,通过他之前的一些朋友打听到,关于他失踪的版本很多,有人说他当年在大连时,跟女朋友闹矛盾,心理受了刺激,头脑出问题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也有人说他在当记者卧底,潜入传销组织被传销头目发现后,被非法拘禁起来了。也有人说他在南方某个城市出现过……总之,那时关于他的江湖传说有很多种。

 直到2007年的那个春季,有一天,接到他家人给我的电话,说接到东北黑龙江那边警方的电话,说他在黑龙江那边流浪,被当地警方发现,警方通过网上失踪人口查到的,通知他家人去那边认人。他家人就立马坐飞机过去认人,的确是他,后来听他家人说,黑龙江警方发现他时,在大街上流浪,他当时瘦得皮包骨头,脸黑得的就如煤矿里出来似的,头发也很凌乱,胡须拉碴,整个人很邋遢,像个十足的流浪汉,别人根本不会想到,他曾经是位大学生。

 家人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说他没记忆,自己也不清楚,谁也不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样过来的。从西安到黑龙江那边2000多公里的路程,他是怎么过去的,这些在他家人心头,在我心头一直是个未解开的迷。也许是他真的失忆了吧!也许是他不愿提起这些灰暗日子里发生的事。

 在他家人接回来后,他说能记得家的样子,在家里修养了一些日子,精神状况恢复得的挺好,他就吵着想去工作。他家人不愿他出来,怕他再失踪。后来他还是很固执地想要工作,家人也没办法,就叫他在家附近找了一份普通工作。在这期间,我们见过两次面,跟他沟通时,可能没有以前那样随意了,话语不多,都是我问他答一下,可能是他自己意识到自己的状况不如以前。有些问题我也不愿多问他,怕触动他内心的伤痕。

 我们的情谊还在继续,内心感慨万千,关于他的事其实还有很多没写,现暂搁一段落,内心只能默默地祝福他,希望他在以后的人生路上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