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残雪的散文,《从染缸里突围》,心中生出无尽的思量。决定去读残雪的所有作品,去感受一下“残雪之谜”,去感受她染缸突围成就自我的力量。
01
女作家残雪,墙里开花墙外香。被称为“残雪之谜”
在当代中国作家中,作品被翻译得最多,入选外国高校教材最多的,是残雪。2019年诺贝尔文字奖提名中,残雪呼声很高,可惜未能获奖。
此前,国人知道有个女作家残雪的人不多。但在国际上的知名度,残雪却远超莫言。被世界同行称为20世纪80年代中国文坛颇具影响力的先锋派作家之一。
残雪的代表作有《山上的小屋》《苍老的浮云》《突围表演》《黄泥街》等等。
知道作家残雪,是在前些年,作家进校园签名活动。当时听文学院朋友介绍:作家残雪,原名邓小华,湖南人,年轻时做过铣工、装配工、车工、赤脚医生,个体裁缝。
杨绛说过,“惟有身处卑微的人,最有机缘看到世态人情的真相。”
残雪,正是以曾经卑微的人生视角,以独特的、被孤立、寂寞的游魂,看清并触碰世态人情的真相。她“从事的是灵魂的探索”,呈现的是“灵魂的风景”。
残雪在国人眼里,她是个怪人,是异类,甚至是“精神患者”。但在世界眼里,她是个谜。并有许多机构专门研究她,力求破译“残雪之谜”。
02
人情世故之下,通过写作,拯救自我,创造另外一种生活。
残雪从小敏感、瘦弱、神经气质,倔强执拗。在散文《从染缸里突围》中,描述了自己如何在人情世故中被浸染、牵绊,又如何倔强挣扎、执拗躲避的心情故事。
少年的故事,跟我们大多数一样。女孩子们聚在一起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背后讲别人的坏话。今天跟这个好,明天又不跟她好了。一旦闹翻,结下“死仇”,但这仇可以因小事而化解,然后冤家又好成一团,***穿一条裤子。
但小时候的残雪,有着与众不同的倔强。在学校,在大院,也喜欢说别人坏话,喜欢和人吵架 。一旦吵翻,便结成“死仇”,很难在内心里和解。
在工厂,在作协,男男女女只要聚在一块,就会叽叽喳喳说别人的坏话,从中获取无穷的乐趣。这个社会最底层的大染缸,残雪也“傻乎乎”置身其中。
可她满脑子的理想主义,行为举止有悖于常理。
她搞不懂,为什么明明对某个人恨得要死,当面还要做出巴结的谦卑的样子去讨好。不懂那些高深奥妙的做人“潜规则”,一不小心就踩着了界线。常常口无遮拦,不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
于是,她成了领导心中的“问题青年”、同事眼中的异类。曾一度被工厂开除,曾与作协“冷战”多年。常常被孤立,成了“寂寞的游魂”。
面对人际关系这个“无底的黑洞”,在艺术自我的支配下,残雪除了写作,一切俗务都变得不可忍受。只要同众人一道,从事那些俗不可耐的活动,就会无比地憎恶自己,从而影响到写作。
她觉得,无论在世俗中有多么恶劣的表现,只要还在创作,就有活下去的充分理由,而“黑暗的世俗生活"也被赋予重大意义——它成为火焰的燃料。如果不创作,就会被内在的黑暗所压倒,就是落入度日如年的悲惨境地。
最终,残雪用内心的艺术自我最大限度地压倒世俗自我。通过写作,创造了另外一种生活,也"拯救了自己那堕落的灵魂",从社会染缸内突围,形成了自己的生活模式,形成了世人欲解的“残雪之迷”。
03
生活中,往往正是对人情世故的单纯,才不失自我,成就自我。
我似乎理解残雪的“傻乎乎”,或许能读懂她那“寂寞的游魂”。
从小也不从众、不服输、不讨人喜欢。常常也是两三个一组,四五个一群,讲别人的坏话。有时候,也莫名其妙地,就被她们孤立起来。
初一时,不记得为了什么与张英同学在放学回家路上吵了一架。在她的鼓动下,其他几个玩伴有一阵子都不跟我来往。从此我没再理她。以至于后来有人想将她介绍给堂哥时,她居然以跟我不讲话为由拒绝了。
暑假里,生产队各家的老人和女孩儿,都汇集水库下游的小溪沟洗衣服。因为没钱买洗衣粉或肥皂,洗衣用的是茶枯饼。有一次,朱奶奶对着我姐说:茶枯饼怎么洗得干净衣服,要你妈买块肥皂嘛。似是关心,语气却满是鄙异。其余几位奶奶,包括我亲奶奶,都跟着“申讨”起我妈来。
我姐埋头揉搓不做声。而我气极了。用棒槌猛地一拍水面,溅起高高一波水花,溅到他们身上,对着他们喊:关你们什么事呀!从此,我成了奶奶们心中的“死二丫头”。
在单位几十年,只管埋头拉车,不知抬头看路。不想做违心的事,不会说违心的话。一直没心机,从来不“乖巧”。
有个同事在正式会议上,批评我"口无遮拦"。会后同志们悄悄替我抱不平,但客观上讲还是要感谢她的,以此常常警示自己,要改,但就是改不了。
对人情世故,做人“潜规则”,或是不懂,或是不屑。但心直口快,挫伤过自己,也成就了自己。
我以为,人,要有自己的个性,可以爱恨分明。
即使不懂人情世故,为人处事,坦荡真诚,也赢得了信任与尊敬。
不必虚情假意、投机取巧,不用讨好卖乖、巴结奉承,不失自我,也能成就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