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白兮的邻居是何贝,她们非常要好,是一对感情深厚的闺蜜。白兮与何贝从小就认识,这十几年,她们可能不在一个班,但一定是在一个学校的。
白兮从小的成绩是优秀的那种,人长的很可爱。可白妈妈对白兮要求特别高。而在那时,白妈妈认为的别人家的孩子就是何贝的哥哥何默。
那时的白兮没有见过何默只知道他的成绩很好,有多好嘛……反正比白兮要好。
何默比白兮和何贝大了两届。白兮很少见到何默,因为具说他天天在房间里读书。
第一次见到何默时,是在他家……
“白小兮,你来了啊,我们家也隔着不怎么远你怎么走了这么久啊?”何贝有些抱怨的对着正在换鞋的白兮说。
白兮也没生气,就说:“何小贝,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刚刚是在街上接到你的电话好么?所以就买了点芒果来你家吃。”
“额……我知道你喜欢吃芒果,可我们家除了我哥没人喜欢吃芒果呢。”何贝更抱怨了。 “……”
这时,何默从楼上走了下来。
洗的微微发白的牛仔裤,任何时代都不被淘汰的白衬衫。黑色的斜刘海,有些长微微遮住了一点眼睛,精致的脸。
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天使。
当时,白兮就是这么认为的。
何默的眼神往白兮那边看,愣了愣。
他从没见过皮肤这么白的女生,白的能比苍白还要白。眉间有淡淡的忧伤,大概是白兮很喜欢看虐心的书吧。白兮的腿又细有长,人长得还比较高挑。
何贝一见自己的哥哥下来了,便开心的接过白兮手中的袋子,说:“哥,说实话,白小兮她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便买她喜欢吃的了,结果真巧,你也喜欢吃。”说着,便递给何默。
何默接过,对白兮说:“哦,谢谢。”说着,也把袋子放在茶几上。
“你是叫白小兮?”何默淡淡的看着她。
何贝补充:“不,她叫白兮。”
“白兮?哪个白?哪个兮?”何默看着白兮。
何贝不想再回答了,因为从始至终她哥都没看她,只是一直看着白兮。
白兮眨了眨眼,随后淡淡的笑了,说:“对,我叫白兮。白是白色的白,兮嘛,恩……就是《离骚》里经常出现的兮。”
何默心里觉得白兮的声音很小,轻飘飘的,很想让人欺负。
何默说:“恩,白兮。那个,我先吃啦。”
白兮很快的说:“给……给我留点。”
这总是很爱吃的吃货呢!
何默的兴致来了,说:“我要是不呢?”
被忽视的何贝默默的去了房间看书。
坐在沙发上的白兮想不到要怎样,突然便说:“恩……要是不的话,以后我买的零食你都别想吃!”白兮内心是有些幼稚的,便也索性固执起来了。
何默点了点头,笑道:“那你以后吃东西的时候要记得给我吃。”
白兮点了点头。
那时他们真幼稚,可那幼稚的承诺会让他们都记得。
……
(2)
高中那年,白兮有收到很多情书。可她都没理过,纠缠的话,也是一笑而过。因为她知道,她喜欢何默。
她也有女生的小心事了,她会担心何默喜不喜欢她啊,什么的。
白兮高一,何默高三。
他们在同一个学校,当然何贝也在。
白兮本想着把她刚买的奶茶给何默送去,原因是第一次见面的约定。结果便看见何默和一个女生有说有笑地走。
白兮咬了咬嘴唇,在阳光下脸显的真的没有一丝血色。
何默把视线从女孩身上移开,往前方一看,便看见白兮把奶茶给扔了,之后,白兮便走了。
何默皱着眉看着白兮离去的背影。
旁边女孩一直在叫着何默:“何默?何默?”
何默回过神来,对女孩淡淡一笑,说:“我们说哪了?”
女孩便继续说了起来。
何默虽然会应一两句,但心里完全想着白兮刚刚的一系列的动作。
下午五点五十分。
何默吃完了饭,何贝回来了。
“你和谁回来的?白兮?”何默问。
“一个人,白小兮天天都有人抢着送回家呢!”何贝赌气的说。
“之前不是白兮天天和你一起回来吗?”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可能是哪跟经搭错了,非留下来学习,在学校吃饭。”
“跟她爸妈说了吗?”
“说了。”
“好,我走了。”何默说。
因为要上晚自习嘛。
何默来到学校去高一部,一路上何默走着,周围的女生都回头小声讨论何默很帅。
何默在窗外看见白兮坐在位置上,周围有很多男生坐着。
然后何默找了个女生帮忙传话。
那个女生走到白兮面前说:“白兮,外面有人找你。”
白兮看向窗外,看见何默平静的看着自己,便赌气的转过头,不理他。
白兮对女孩说:“你告诉他,我有事。”
女孩走到门口,说:“帅哥,白兮说她有事。”
何默看向窗户里面,白兮正和别的男生笑着。
他直接走进去,把白兮拉走了。在拉走的时候,白兮心里是有些高兴的。可是何默很用力,把白兮的手腕都拉疼了。
“何默,你放手!”白兮皱着眉对何默说。
何默皱着眉放手了,但看到了白兮手腕上的一到淡淡的红,眉头便舒展开了,连忙道:“小兮,对不起啊,对不起。”
何默弯下腰,连忙把白兮的手捧在手心,细心的吹气。
白兮不耐烦地把手抽走:“何默,你要干嘛?”
何默直起腰,注视着白兮。
白兮被注视的不耐烦了,便想走。
何默的一双手,突然撑在白兮的左右侧。得了,白兮走不了了。
何默注视着白兮缓缓开口:“如果你想知道今天早上那个女生和我的关系的话,你可以问我。不用这样,我和那个女生只是朋友关系,今天早上,只是和她在讨论学校的橱窗的事。”
“记住,以后想问什么你仅管问,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说。以后不要这样了哦!”说着用手轻轻擦了擦白兮的脸颊,“今天我只上三节晚自习,你在教室等我吧。”便走了。
背后的白兮摸了摸刚刚何默触碰的脸颊,傻傻的望着何默的背影笑了笑。
(三)
何默高考完毕,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白兮记得,何默走的时候,抱住了她,在她耳边沉沉地说:“要等我。”
何默走的那天晚上,白兮在房间里哭成了泪人啊!
第二天白兮便振作起来,因为她要考上何默的大学。
另外,何贝也把白兮的尽况告诉何默。何默一般笑着说:“呵呵,好可爱。”当然也有眉头紧锁的时候。
那一次,白兮的小考成绩因发挥不好而没考好。
当天晚上,白兮就睡不着,于是便喜欢打何默的电话。
“喂,何默……”声音里带着委屈的感觉。
“怎么了?”何默急了,还以为白兮怎么了。
“我没考好。”白兮小声的说。
“哦,下次努力啊!”何默心情放松了一点,“给你唱首歌吧!”
白兮轻轻“恩”了一句。
“我们约会/我们再会/没想到再没拥抱的机会/我们悲伤/我们流泪/也只能流落到陌生人的嘴……”
这首是,陈奕迅的《你会不会》。
何默的声音真的有魔力,让白兮听着听着便睡着了。
何默听见电话那头浅浅的呼吸声,便试探的叫了一句:“小兮?”
没人应。
何默嘴边挂着微笑说:“小兮,晚安。”便挂了电话。
然后,白兮便每晚都会打电话给何默。
何默都会静静的听,然后唱歌直到白兮睡觉。何默也一定会每晚都会说一句“晚安”。
何默知道,他喜欢上了白兮。
那年。
他喜欢她。
她喜欢他。
那是他们最幸福的一年。
(4)
那年何默大学毕业有一年了,白兮也如愿以尝的考进了何默的大学,那年她大三。
白兮的父母都说要送白兮出国留学,可是白兮不同意。
不同意啊。
她想留在何默身边,她不想离开他。
可白兮的父母硬要白兮出国留学。
那晚,白兮赌气离家。
当何默找到白兮是她已经喝醉了,何默把她扶起来。
白兮睁着朦胧的眼睛隐约看见何默的身影,就说着:“你是何默?”
“恩。”
“何默?”
“恩。”
“何默?”
“恩。”
“何默?”
“怎么了?”他很奇怪白兮为什么总叫着她。便坐在她旁边,看着她。
“这样真好,你一直都在我身边,让我觉得好有安全感。让我觉得你会永远陪着我。”白兮眯着眼睛看何默,傻笑着。
何默愣了愣。
而白兮突然间吐了出来。
何默拿了瓶水,拿了纸巾,走到白兮旁边,用闲着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白兮的背。
等白兮缓了过来,何默便把纸巾递给白兮,说:“来,擦擦嘴。”
白兮呆住了,只看着何默。见白兮不动,何默便动手帮她擦。
何默细心帮白兮擦着嘴角,白兮突然讲:“何默,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何默动作停了下来,白兮再重复了一遍:“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喜欢你啊,小兮。可他不敢说,他怕说了会知道他不想知道的答案。
他怕,所以他选择不说。
他对她的爱是纯洁的,干净的。
他觉得至少现在他和她挺好的。
他和她也的确挺好的。
“因为你是白兮,是陪我一起长大的朋友。”
朋友?就只是朋友?这句朋友让白兮的心顿时暗了起来。
何默有递水上去,对白兮说:“小兮漱口水,等会我送你回家……”
白兮无心在听了,她还沉浸在那句话里。
(5)
那晚白兮在床上一直睡不着她想了很多,决定还是发条短信过去,让他知道她喜欢他。她可能没剩多少时间可以待在国内了,她想让他快点知道,她不满意,她想知道答案。即使,那答案不是她想要的,但她也要知道。她很清楚她不想再这样了,她不能再等了。
“何默,我喜欢你,你呢?”
手指在键盘上打出了字又删了,一遍有一遍,反复循环。直到鼓气勇气打出了以上的信息发了出去。
白兮知道,何默的手机在他睡时都会关机。这个点,他以经睡了。
明天早上就会知道答案啦!白兮想着。
可她睡不着:一是,因为白兮每晚都要听何默的声音才能入睡。二是,她很期待明天的消息。很兴奋,严重失眠。
第二天。
何默在家吃早饭,妹妹何贝就和何默聊起来了,问:“哥,你工作怎么样? ”
“恩,还行。”
“哦……”何贝有些失望的说。
何默就疑惑了,这妹妹一听她工作还行就失落,怎么?看我好她不愿意啊!何默便问:“怎么了?”
何贝叹了口气,说:“知道吗?哥,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就是白兮,可前几天白兮的父母还说要送白兮去国外留学……”
何默听到这里,手中的碗便砸在了地上,粥撒了一地,还冒着热气。
“哥,你怎么了?”
何默无言回答,只是魂不守舍的回到房间里。
“砰”门关上了。
何默拿起放在床头关机的手机,开机,便看到了白兮的短信:“何默,我喜欢你,你呢?”
我也喜欢你啊,小兮。不,应该可以说爱了。只是我不可以因为我爱你而把你留在我身边,这样太自私了。既然有这个条件,你就去国外留学,你的未来也会更好。而且,我知道小兮你也喜欢国外的'生活。所以,我可以等,如果以后回来的时候,有男朋友了,我也会祝你幸福。小兮,对不起。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愿意远远地看着你,陪着你。
就是这么想着,何默伪心的发出了一条短信:“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而这边白兮看到短信都不相信,即使她做好了准备,可她还是不愿相信。
她想亲口听他再说一遍。
她只想在听他说一遍,即使知道她会很伤心。
所以,她打电话给何默。
“喂。”
“喂。”何默声音低沉。
沉默。
这一刻,白兮很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好似听着他的呼息就可以很安心。
还是何默先开口,打破沉默:“有事吗?”
“你现在来楼下的奶茶店,我有事跟你说。”白兮深吸一口气,便说了。
没等何默开口答应,她便挂了电话。她怕,她怕他不答应。
(6)
白兮坐在奶茶店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
现在正在下雨,白兮一下子就看见何默撑着一把黑雨伞,走向这边。
白兮钩了钩嘴角,看,他还是来了。
……
现在何默坐在白兮对面,白兮先讲道:“我喜欢你,何默。短信上的事,你……你可以在说一遍吗?”
何默心里某处痛了一下:她还是不相信,可她必需要相信。
“我不喜欢你。”
白兮看着何默,没眨过眼,过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喜欢你将近六年了,这六年我为你伤心过,开心过,放弃过,吃醋过,哭过,笑过……我想考上你的大学,想和你在一起,我放弃过很多爱我的人,然而我去追求我爱的人,我在这里住,而我的家人也跟随我来到这里。然而被拒绝后,我才发现我很伤心,而我的家人被我拒绝过,大概也是这样的感情。”眼泪流了下来,红了眼眶,又继续说道:“我家人让我去国外留学,我会去的,不会留在你身边,烦你了……”后面因说不下去边哭了起来。
何默微低头,他也红了眼眶,他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缓缓说道:“对……”不起。
还没说完,白兮便激动的站了起来,失控的说道:“我不要听……”便转身跑出了店里。突然雷声响起来了,何默立刻抬头,追了出去。
白兮的全身都湿透了,她跑到马路中间。一道白色的光打向白兮,司机向快点刹车,可下雨路面打滑,一时刹不住……
“砰”,接着便是一阵汽车刹车的声音。
白兮倒地,血慢慢流向地面,慢慢流向白兮的眼眶。一瞬间,整个世界在白兮眼里变成血一样的透。
何默刚追出来便看见白兮被车撞了,他大喊一声:“白兮!”便跑向白兮。
他扶起白兮,刚想说“对不起”时,白兮便虚弱的摇摇头,让他不要说。
是啊,对不起,这三个字是多苍白无力。
白兮看着何默眼眶红了,嘴角绽放出一丝凄惨的笑容,至少他看见我这样,他很伤心。
“何默,我……我爱你啊,好爱……好爱你啊。”白兮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一滴不知是泪还是雨缓缓从白兮眼角落下。
何默小声又无力的说:“我也爱你。”说罢,便紧紧的拥住白兮,一滴滴眼泪流向白兮的皮肤,被雨水冲刷了,血也被雨水冲淡了。
而司机之前打的120也赶来了……
(7)
白兮从抢救室里出来之后,便一直在重症监护室。而何默也一直陪着一直闭着眼的白兮旁边。外面白兮的家人和医生正聊着。
何默听道了,意思就是,让白兮去国外治疗,国外有这方面的权威。
何默自嘲的笑了,他在心里默默说:“小兮,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让我自私一回,小兮。
而且你也不愿离开我,对吗?小兮。
何默守着白兮整整三天,没闭过眼,眼里布满血丝。没人去劝他,也没人敢去劝他。因为,谁去劝他,他就会向那个人发火。
终于,他撑不住了,晕倒了。
他醒来时,是看见了医院标志性的白色。他一醒,便哑着嗓子问:“白兮醒了吗?”
是的,他等着他的小兮醒来。
可何贝哭红了双眼说:“白兮被她父母带去了国外。”
何默看着何贝,大吼道:“何贝你不知道拦着啊!怎么可以这样?你是不是傻啊!”
何贝也大声说出来了:“我有拦过!”
何默死死地盯着她,何贝咬着嘴唇,说:“哥,我跟你说件事。白兮被她爸妈带走时,眼角落下了一滴泪。”
何默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小兮,你还是不愿意走……
(8)
两年后。
机场,白兮身穿一件黑色到膝裙子,披肩发,黑色墨镜,玫瑰色的红唇。一路上惹的众多目光。甚至都有搭讪的,都被白兮一笑而过。
几年前,她也是这么拒绝那些男生的,只为了她爱的那个人。
可白兮什么都忘记了,那场车祸让她失忆了。
对,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在她病好之后,曾有一段时间她吃什么东西都会情不自禁的买双份,买完之后,放一阵,又倒掉。如此循环,于是,她便强迫自己改了这个习惯,可惜至今都未曾改掉。
何贝热情的迎上去:“白小兮?白兮?”
听见有人叫自己,白兮便转过去:“你好。”既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肯定和自己之前认识。便大方地伸出了手,也取下了墨镜。
何贝愣了愣,白兮与她变得陌生了。
见何贝没握手反而呆住了,白兮便收回了手,浅笑点头:“不好意思,我失忆了,所以不记得我之前认识过你。”
何贝在次问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白兮尴尬一笑。
何贝深吸一口气,说:“那我们走吧。”
白兮点点头。
何默呢?他在医院。自从白兮走后,何默就不停的工作,直到自己病倒了。
何贝对白兮说:“白兮,那个,我带你去医院见一个人。”
白兮点点头,她并没有问去看谁,因为问了也未必知道这个人。
(9)
“你好,我叫白兮。”白兮对坐在医院长椅上的何默讲。
何默心里很激动,这就是他爱的人,他想的人啊。但何贝却悄悄的对何默说了,白兮失忆这件事。他目光沉了下来,他想抱抱白兮问她过的好吗,可他没有这个勇气。
何贝温和的问:“你记得他吗?”
白兮摇了摇头道:“我不记得了。”她看向何默,“我们曾经认识吗?”
不止认识,你们还相爱过。何贝心里想着。
何默对她很温柔的笑了笑。
就像曾经她对他笑一样。
何默并没有说话,他只是摇了摇头,便转身走了。
他回到病房一瞬间好向所有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顺着墙何默坐到了地上。久久无言,接而就是压抑的哭声。
对不起,小兮,我还是没能好好的爱你。我没有这个勇气,你可以过的更好。我没必要再让你想起这些不好的回忆。怕你会恨我,怕你会伤心……对不起,仅管这三个字是那么苍白无力……所以,你忘了这些,痛苦我一个人承受。
何默走的时候,只留下了一个背影,孤单寂寞的背影。
白兮看见何默的背影皱起了眉,对何贝说:“为什么这个背影好熟悉,可我却想不起来。看见他,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何贝低头苦笑。
(结尾)
之后,何默便一直守在白兮的身边,他只要看着她就好。
他愿意看着她到生命尽头,也愿意爱着她到生命尽头。
何默,终生未娶。
白兮,终生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