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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心愿散文欣赏

一缕阳光从窗前掠过,又一个冬天已经翩然而至了,对于一个老人来讲,每一个冬天都是一次艰难的跋涉,冷风阻止了他们前行的脚步,他们蛰伏在一间小小的房子里,不以享受新鲜的空气,体内蛰伏的各种疾病开始疯狂地滋长。

 老人已经八十岁了,他很健康,没有老年人的气短,咳嗽、高血压,他有一间八平米的小屋,儿女们给他雇了一个佣人,除了吃饭、睡觉,两个人没有多余的话。白天,做完饭,那人早早地走了,老人也会上街逛一逛,只是相识的人越来越少,他们都己陆续进入了黄土,他只是茫然地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看着一家一家的人红红火火地出去,进来。这样的生活仿佛离他已经很远了,对于他来说,家就是自己吃饭自己生活。

 女儿说今年不回家过年了,寄来三百元钱,说想吃什么吃什么让那个去买,那人说要回家两天,正月初二回来,老人拿着三百元钱无所适从了,市场上什么东西都有,只是没有卖亲情的,老人的钱已经攒了五六千了,想着一朝连那人也不在的时候不至于流落街头。天上飘着一些雪花,腿很疼,可能要下大雪,家里有预备好的鸡肉,米饭,足够吃两天的,女儿也五六十了,忙着哄孙子,给自己的孩子们做饭,女儿已经融入了那个家,一旦那里不需要她的时候,她也许会想起这个已经丢失的父亲。

 儿子说他不回来了,其实根本不用说,因为他已经十年没有回来了,孙子们说他们的父亲每天吃药,至于什么病不得而知,有一个老医生隔三岔五地去开一堆中草药,据说吃得脸红红绿绿的,所以好几年没有寄钱回来,其实老人知道,那是肚脐眼儿上的病,如果他来看他父亲一眼,一定会有办法的。他对儿子的病由担心到淡漠了,对于一个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要的人,就是石头也可以坚硬起来。

 他好想找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邻居的老王回家和女儿过年了,前面的老李刚刚去世。附近有一个侄女,过去每天他去一次,可慢慢地发现,侄女家的门越来越难开了,说是家里没有人,最后一次明明听见了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听见难闻之类的话,所以以后就很少去了。至于真臭假臭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棉裤里常常是湿的,三天两头的晒,那人每月给拆洗一次,她洗的时候手捂着鼻子,如果有一个热炕头,一个暖水袋,会舒服很多,他想他个人去说,可又想想算了吧,这已经是第五个保姆了,所有的保姆都说他不好相处,嫌他们不回家,嫌他毛病多,嫌他不会做稀饭,于是保姆也都嫌他毛病多,都走了,其实他是想把他们撵走,让儿女们接他回家,结果适得其反,儿女们如惧畏途,离得更远了。

 他来到菜市场上,想碰上几个人,因为一天没有说话,憋得难受。这至少是有人的地方,他走到卖肉的地方,这个女人在他这儿租房住过一年,女人正伸着腻手割一块瘦肉,女人头也没有抬,说“大爷,来点儿肉吗?”“是啊,”他想也没想就说,至于买上肉做什么,这不是他的问题,他想和人说话,女人一边熟练地割肉,一边说“大爷,你看这肉多好,正好吃饺子。”付了钱,拿起这足足五斤的'猪肉,定了定决定站一会儿。“我这肉给您留着,您就别到别的地方买了,皮薄肉嫩,现肉!”她多像年轻时候的女儿啊,又勤快,又精明,”“你走了以后,大爷就更冷清了,连个串门儿的地方也没有,”女人正在割肉,没有心思和他说话,她很精心地给老人包好肉,套上了两个塑料袋,老人只是机械地站在那儿,看着女人卖肉。“今年过年连通个人也没有,他们都说不回来,大爷过得实在是没有意思呀!”“大爷这活的什么呀!”他抹了抹眼底的泪水,女人没有说话,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今天买肉的太多了,大年二十九,好日子呀!

 忙忙碌碌的人群,鲜红的对联,窗花,鞭炮,捏饺子,熬年夜,穿新衣,十七八口人围在一起包饺子。四世同堂,其乐融融,活着是什么,活着就是个人字呀!要钱干什么?他不想回到那个家去,也有对联,窗花,花生,麻花,过年该有的,他都有,他只是想看看这气氛,闻闻这过年的味道,好浓的亲情味儿呀!

 只要今天一过,又一年又来了,八十九岁啰,他不知道是该喜呢,还是该难过,春天,又一个崭新的春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