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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等一回的散文随笔

春晨的雾霭柔美地起伏。

 静静的,一本书,一杯清茶,伴着清晨浓浓的白纱般的薄雾。

 沧桑时日,感情层面上的那个影子,也逐渐淡薄了,空镜子一样,只有空空。

 那神旨般的牵念哪里去了?

 桌上的电话响起来:丁零……忙奔过去,抓起听筒,传来陌生的女声:

 我回来了,猜猜我是谁?

 雅丽!你这个死东西!你终于回来了。我的眼睛模糊了。

 还有我哥哥,他想见你。雅丽顿了一下,喃喃地说。

 啊!他终于回来了。那个在脑海里久久徘徊的身影清晰起来。

 曾许我永恒之诺的他,终于回来了!回来了!

 我呆呆地无力地放下电话。苦涩与暖意充满了心房,那刻骨铭心的景致,已成追忆。

 雾非雾,花非花。

 千年等一回,等一会。

 千年等一回,我无悔。

 是谁在我耳边说,爱我永不变。

 只为这一句,断肠也无悔。

 雨心碎,风流泪。

 枉缠绵,情悠远。

 我愿意与你化作一团火焰。

 是谁在唱?是谁在歌?是为爱的永恒吗?

 我的初恋啊。早已被那遥远的万水千山所隔断,被已逝去的岁月的烟云所湮没。

 窗外的雾霭已被东升的太阳拾去。我呆坐在桌前,望着与他的合照。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在阳光里异常坚毅;那双纯净得如泉水洗过似的眼睛,在雾霭里是那样的清澈。

 世上有不变的永恒吗?啊,千年等一回,我无悔!

 曾经喜悦和失落的遗憾,已在如水的岁月里流逝了。黄沙般的寂寞和细碎的哀愁也在流水的声音里,悄然湮灭了无痕迹。

 为什么!我的心仍然惘然,仍然期盼?

 他健硕的脖颈、臂膀、腰身,是那样的修长而儒雅,坚致而沉实;他漆黑的剑眉下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洋溢着的温情,如粼粼之水,柔波涟漪。我打了个寒噤——他一直在我的心中。30多年过去了,他的形象竟是这样的清晰。现在,他恍若猛地从一出绝美的悲剧中含泪而出,款款地向我走过来,这猝不及防的惊喜,让我眩晕,一时不知所措。

 此刻,我的脸,在白天也一定像在月光下似的惨白。回眸再回首之间,我的世界在逝去的时光里,雕像一样地寂寞着,那魄牵魂孤的背影,在素净中透着不动声色的纤柔的沉静,在等待中淡雅清扬,秀拙相蕴。

 啊!千年等一回。

 那空白的时光,是刻意的留白吗?

 对于我,那是一片空气,是一场下得纷纷扬扬的无尽无休的大雪,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那棵百年烟柳下无数次等我的伫立的身影,早已远行。淡出橘色的黄昏中,千山外,一轮斜月挂至中天,唐人绝句中的小径刚被流萤流满。我却笑颜老去,孤独地坐在黑暗中的地板上,双手抱膝,沉醉在回忆中,静谧着无处不在的黄沙般的寂寞。那句爱我永不变的诺言,如一片幽蓝的月光,冷冷地在耳在目在胸在心,那梦幻之美,使我沉醉其中,不能醒来。

 千年等一回,我无悔。

 30年前的那个春日的清晨,我沿着窄仄的不断鸣起散落的蛙声的街道,走向雾气蒸腾的家乡县城火车站,接出差回来的父亲。在出站口,我看见一个袅袅娜娜的女孩子的背影,垂手静立在那砖红色敦厚的房屋边的墨绿色的铁栅栏旁,在三三俩俩的人群中,格外醒目,像云朵一样的空灵、窈窕。是雅丽,我的同学和密友,她来做什么?接人吗?我走过去,刚要打招呼。出站口的铁栅栏门哗啦一声打开了。鱼贯而出的人流中,有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孩,拎着一只精致的旅行箱,健步走出来。

 我的心,竟砰然一动。

 雅丽欢叫了一声,迎了上去。那男孩全身盖满了尘土,汗水在他青春的充满阳光的脸上,蜿蜒出细细的水流,略显疲惫的眼神温存而真诚,饱含着生命的鲜活,纯净而清澈。仿佛人生的理想和追求都凝结在那目光的最深处,而后又在他的唇边轻淡的笑意中,渐渐地融化成了坚毅和刚强的意志。

 在这永恒的一瞬,我的心灵震撼了,竟呆若木鸡般的伫立在那里。仿佛有一道光,温柔地照在心里。

 他是谁?与雅丽是什么关系?是她的男朋友吗?我的身子,竟在这样的轻问中颤抖,心也有了轻微的哀伤和痛感的惘然。

 雾霭、蛙鸣和晨星都被白昼渐渐拾去,阳光穿透白纱般的雾幔泼洒下来。雅丽挽着他的胳膊转身走过来,迎着我走过来。我立即慌乱地垂下眼帘,无措地站在那里,脸上布满了红晕,那样子一定很傻很傻的。我在这春晨阳光驱散雾霭的时刻,在人群的喧嚣之中,在心的温热复杂中,感觉他朝我走来了。

 这是我期盼过千百回的,平日里小心刻意掩饰完好的相遇的情景吗?它是这样的鲜活,这样的令人难以置信,我真的分外地庆幸和感激。

 我的情绪在舒缓、迂回、哀婉的小提琴曲《梁祝》的乐音里起伏沉落,情窦初开的心被这浓烈的相遇搅碎了。

 你怎么在这里?雅丽惊讶地问。

 我来接父亲,我低着头喃喃地说。眼里已噙满了泪水,懦弱、嫉妒而又反感地想,好你个雅丽,何时有了这么个优秀的男友?脸上却尽力流露出与眼前的神奇相遇毫不相干的表情,心却在怅然若失中疼痛。

 雅丽像只欢快的鸟,拉住我的手说,你怎么不高兴?霜打的茄子似的。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哥哥,亚强,大学毕业,刚回来。

 我猛然抬头,目光与他的目光相遇,一束温暖的火花迸出。他也定定的看着我。我看见他的目光里,有惊诧、热烈、温情,好象一束温暖的阳光,柔柔地照进我的心里,照进我心里隐藏得最深的最温柔的地方。我忙伸出手去,说,亚强哥哥,欢迎你学成归来。

 雅丽满脸的喜悦,她的目光狡黠地看着我。

 快乐和惊喜在他温柔爱抚的目光中,轻飘而明亮地飞扬,就像这春晨柔美的被阳光蒸发掉的雾霭。我的大脑,光盘波纹般地刻录下了他隽雅的面容。

 我从他看到我的第一眼里,看出他与我一样的惊喜,那是亢奋的光和梦幻的色彩。我相信,他和我有一样的感受,在那一瞬间,奠定了那份永恒。

 他不自然地握了一下我的手,说,常听雅丽说起你,你比想象中的还美丽。他的另一只手,白皙而温暖,无措地抚了抚了自己漆黑而坚硬的头发。我觉出,他的'心情复杂而无从表述。

 把手从他温软的手中抽出来,看着他成熟的颈间积累着的浪漫的悬念,这亲切的特征,让我感到了一见钟情的美妙。

 父亲最后一个从站台里走出来,疲惫而冷峻。亚强奔过去,硬是从父亲的手中拿过大而肮脏的旅行包,背在自己的肩上,热烈而亲切的与他交谈着。看得出来,父亲是喜欢他的。

 那一刻,幸福感海浪般地朝我袭来。那是一种永恒的感觉。

 我的初恋就这样开始于那个被太阳拾去柔美起伏的雾霭的春日的早晨。

 我曾看见阳光透过白雾恣肆的泼洒下来,那灿烂亢奋的光里,有着梦幻般的色彩,有他一丝不苟地向我走来。

 就在我接回父亲的第三天,雅丽来我单位找我,煞有介事地搂住我的脖颈说:晚上,看电影去。然后,狡黠地转动着眼珠,变戏法似的拿出张电影票:日本片《追捕》,好看着呢。

 晚上,华灯初上,月亮也将她银丝般的光泼洒下来。我走进影院,找到票上标好的位子坐下,却不见雅丽。我不断地伸出脖子,回过身朝入口门望去,左等右等的。快开演的时候,雅丽还没有来,却见亚强走了过来,坐在我的身边,一种男性特有的气味朝我飘来。我明白了,恼怒地站起身就走。他拉住我说,今天是我请你,不要走好吗?我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那张脸一定红得如熟透的果实。我竟然难以置信地被神定身被谁点了穴一样地与他一起坐了下来,陶醉于他的气息的包围中。他递给我酸梅、杏干和炒花生,体贴地为我剥去花生皮。原来,他早有准备,他们兄妹早已预谋好了的。

 却不知,我已在此时泣不成声。

 那年我20岁,亚强25岁。他的潇洒与健康,是那么的充满活力和恣肆。我自知已无力逃脱他的爱恋。

 从那天起,每当下班铃声响起,我收拾好东西走出办公楼的门口,第一眼就看见亚强骑车等在门口。我坐在他的单车后架上,手搂住他的后腰,耳边感到了异性鼻息的温热,什么也不说,只听单车的胶轮带与地面的摩擦声,与他一起在音乐般的声音里,从风的呼啸中穿过。跟他到饭馆吃面或饺子、包子。然后,到西郊铁路线边的原野上散步。

 依偎着走在薄薄的春风里,我们都明白,在这青春时代,我们的爱已刻骨铭心。

 那个细雨纷纷的夜晚,我与他手挽手地走出影院,亚强的手高举着花伞,尽量地朝我这边倾斜,他的半边身子被雨水淋湿了。到了我的家门口。我进去了,我说。亚强板过我的双肩,他亮晶晶的双眸透过雨夜暗淡的微光细细地凝视着我,竟痴痴地走神,那闪闪烁烁的眼光,与我静静地对视。我在这样的媚惑中,闭上了双眼。他靠上来,嘴贴上了我的唇,温热的气息包围了我。那把花伞被扔在身后的地上。我的身体在他的怀抱里簌簌地发抖,委屈、娇羞、嗔怨、害怕、激越,真是百感交集。我的初吻,竟在这样一个细雨之夜发生。我第一次感到心的撞击血的沸腾,第一次被生命的回响所震撼。

 潮湿的夜里,我们像伫立在一片如盖的绿荷之下的,两只互相依偎的鸳鸯交颈合目似睡非睡缠绵温馨氤氲,如醉如痴,一颗心狂跳到嗓子眼。

 慌乱地推开他,奔进家门小院,竟然喜不自禁地呼出一口气,轻轻地推开闺房门,悄悄的伸进脚去,心神仍驰骋在忘情忘我的境地中。黑暗中,母亲的声音响起:这么晚了,干什么去了?

 青、青年突击队加班。生平第一次说谎,声音是怯怯的。一颗虚虚沉下去的心,又悠悠冉冉地悬了起来。

 说谎!母亲严厉的斥责我,一个女孩子,天天晚归,像什么样子?我知道你跟那个佟亚强在一起,告诉你,我不同意。她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回头说:你必须与他断绝关系。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了,我听见父亲与母亲的絮语声。

 母亲与亚强的母亲在一个单位工作,因亚强家有海外关系,就怀疑亚强母亲是特务。她曾在批判亚强母亲的会上发过言,伤害了亚强的母亲。从此,两位母亲成了死对头,互不往来。听说,亚强的母亲也激烈地反对这门亲事。

 难道我们真挚的爱情要被时代的河流所淹没吗?

 屋外,光线微敛,雨丝飞扬。我愣愣地坐在床上,鼻子酸酸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心里堵得慌慌的。情窦初开的心,被温柔和哀伤搅碎了。

 从那以后,我和亚强的约会改在中午和周末、节假日。许多个午后休息时间,匆匆地吃完饭,赶到那棵百年烟柳下,惬意地挨着亚强站立或坐下,听他讲述古今中外的趣事,或讨论小说、诗歌、散文的写作,或一起唱一首正在流行的歌曲。他生动幽默,开朗平和。善意的调侃,让我总是沉醉在舒畅快意的朗笑中,两颗心贴得更紧了。周末时,找个理由骗过母亲,与他一起到郊外,尽情地嬉闹在花草,树木,河边或山巅。在微微的春风中,在夏日的骄阳下,在秋雨的淅沥中,在冬天的飞雪中,都留下过我们青春的身影。我为拥有美丽而称心的爱而窃喜不已。根本不在乎母亲板着的阴沉的脸和喋喋不休的唠叨。每次约会后回家,走在幽深的小巷的石板路上,我都蹦蹦跳跳地边走边唱:

 我采来一朵雪莲花,

 它是我心中最美的花。

 它将献给谁呀,

 心中的人儿快来吧。

 好似一道明亮的光,温柔地照进心里,对于未来更是从内心执著地向往。

 初夏的一天,亚强出差去了上海,我却得了急性肠炎,住进了医院,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望着门上方的玻璃小窗口,明明知道不可能,还是盼着他突然出现在那小窗口前。第八天的时候,他终于来了,风尘仆仆地拎着肮脏的行李直径走进病房来,扑到我的床前,焦急而心疼地说:你怎么了?他的眼里流淌着月光,那光亮从头到脚地把我裹了进去。我安慰他说:没什么。只是一点小毛病。他嗔怪地说:还小毛病呢,吓死人了。

 原来,他办好事情,就到上海的电信局给我的单位挂电话。那时候,还没有程控电话,在电信挂号后,要等话务员挂通了才能通话。他整整等大半天,连午饭都没吃,快下班时才要通了我办公室的电话,却听到我患病住院的消息,急忙连夜赶了回来。

 我心疼的看着他,催他赶快回去休息。

 他的脸隐在暗影中,疲惫而憨厚,亲切而平和。胡子却密匝匝地长出来,下巴青幽幽的。我伸出手去抚摩着那坚硬的胡茬子,心里暖暖的。他缓缓地拿出一个布口袋,掏出樱桃、杨梅和荔枝等南方水果,说,吃吧,我特意为你买的。那红、褐相间的细腻颜色,是不是隐藏了一个疏松的梦影?当他知道我的病还不能吃水果的时候,急急地走了。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却在他的肢体语言里感到,他就在我的身边。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感觉更值珍视的了。

 一个小时后,他来了,端来黄澄澄热乎乎的小米粥和酱炸小咸菜,一口口地喂我吃下去。

 他疲惫的脸隐着满足亲切的笑意,温存的眼神,如翠玉般的细腻润泽。那是爱情的见证,静谧无声地在我的心里拂过。

 一年后的一天,是午后吧?也许是傍晚。母亲温柔地拉我过去,说:明天,请亚强的父母来家吃顿饭。

 真的。我立时傻在了那里。

 孩子,你爸爸总是劝我,上辈子的恩怨不能让你们去承担。我也想通了,亚强的确是个优秀的男孩子。我不管了。

 我腾地跳起来,搂着母亲的脖子亲吻她,说:妈妈,我爱你!

 我和亚强的恋爱,终于可以从地下转到地上了。

 第二天,亚强陪着他的父母来了,我看见母亲快步走过去,握住亚强母亲的手,亲热的说:欢迎你呀,亲家。

 亚强母亲脸上的尴尬立即转为笑容。两家人高兴而和气地坐在一起,吃了那顿具有历史意义的饭。那欢声笑语不时地飞出窗外,飘到远方去。我和亚强相视一笑,两颗心在快乐中贴紧。

 爱情鉴定一个人思想的流畅程度,静悄悄地如润物细雨滋润着我们的心田。

 可为何?那棵百年烟柳却在周遭高大的杨树和槐树的掩映下,越发冰凉起来?

 为何?他靠在见证我们爱情的百年烟柳树上的建硕颀长的身体,却没有了往日的欢乐,脸上阴云般的愁容让我不安?

 世间总有我们不能控制的事物在发生,改变着我们向往的希望和目标。生存细节的存在,使人不能逃出那张密实的看不见的网,像画布上的鸟儿,徒劳地扑腾着翅膀,却飞不出画框一样。还是因为他家的海外关系,他的入党、提干都成了泡影。他迷茫的目光直射远方,他在寻找什么?前方有着什么样的希望?除了承认当时生命的无助无奈,爱情的力量是那样的脆弱和不堪一击。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般飞速流逝,转眼之间,三年过去了。又是有着雾霭的春日的下午。亚强来电话说,晚上请我在清香阁饭庄吃饭。我把自己打扮得俏丽而得体,兴高采烈地去了,却见他站在楼台玉砌的栏杆边,遥望远山。面色沉郁。山顶上的那枚月亮也被乌云遮住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也黯然。坐在那里,不语的他看着我吃东西,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开口了:我要走了,去加拿大定居。

 我的大脑轰然一声响,望着窗外夜色中,婆娑的树影斑驳着的不知什么时候钻出乌云的月光,及透过繁茂的树冠,筛落一地的细碎的月儿的影子,是那样的寂静凄清。我想起法国诗人波得莱尔的诗句:

 在这黑暗的或光明的洞穴里,

 生命在延长

 生命在梦想

 生命在受苦。

 这具有无穷意味的诗句,怎能不让我心底泛起激动的涟漪?生活的丰富复杂,那真实缠绵的爱情将是怎样的结局?泪水流下来,恣意滂沱,思绪真的乱极了,难以清晰描述。深不可测的奥秘和诱惑,伤痕和至爱缠绕在一起,那让人血液沸涌的爱情从此因之而苍白无力了吗?

 亚强走过来,拥我入怀,告诉我,他的爱的不可动摇。我会接你出去的。他在我的耳边说。

 他走了!地球的另一端的一个角落里,总是系着我青春的余韵。多少个凉爽的清晨,寂静的午后,喧嚣的黄昏,我孤单着身影里的那颗心,总是闪动着思念的光亮。丝丝缕缕地占据着我的心。我还能再接受另一个男人的爱吗?

 在飘渺悠远的云一样的思念中,我常常默念影片《迁徙的鸟》中,雅克?波林充满激情的话:“鸟儿永远在飞。只有鸟儿从不停止飞行。”

 我的爱情,鸟儿一样的飞走了。我的年华在等待中,鸟儿一样的飞逝了。

 雅丽打来电话,告诉我会面的地点在当年的清香阁饭庄。放下电话,我慵懒地依在窗棂,隔着千千万万个夜晚,堆积了厚厚的虫鸟鸣声,躲躲藏藏地散落在原野上,无数个清晨那细碎的露珠,还粘在草叶和鲜花的瓣片上吗?千年永恒嫩白的月光如清凉的眼眸含泪。露珠般的一滴清泪,带着远年的空气和久远的思念,溅到我的脸上。

 有歌声传来:“往事虽好,不能重来一遍。”“爱是错的结束,有情路上仍孤独。”

 我的思绪在这凄婉的歌声里起伏沉落。“落花流水去无踪,只剩下醉人的东风。”那刻骨的相思和哀伤已流逝,只有长久的爱的打磨在心中永不退色,鲜活如月华凝聚,散发着悠远明净的光辉。

 爱情,还能像远处那片葱郁的树林那样的连绵茂盛吗?

 千年等一回,我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