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到了离家六公里的磨坊。那时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一眨一眨的繁星开始闪烁,投下星星点点昏暗的亮光,眼前的阡陌一片灰蒙蒙。这时,挂在磨坊墙壁上的油灯显得特别透亮而且温暖。
守磨坊的是一位老者,大概六十岁左右,默默蹲在正磨面的石磨旁;头发花白,打着补丁的衣服上沾着白白的面灰,佛如圣诞老人的模样;手上拿着一尺来长的挡帚,不时
在一次国庆假期回家期间,抽空到故乡的小河边走走转转,再次目睹了古磨的真容,再一次勾起我儿时的记忆。
古磨,在我的脑海中占有深深的印记,恐怕这辈子是不可能抹去了。
第一次见到古磨,是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大概六七岁的样子,具体也记不清了,因为已是四十年前的事情。
在一天傍晚,面带笑容的夕阳即将下山,妈妈参加生产队做农活收工回到家中,准备烧火做饭,一看,米面马上见底,没办法,只好匆匆随便吃了点东西,约我一起到小河边的磨坊磨面。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古磨。
迎着夕阳的余辉,娘儿俩高一脚低一脚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妈妈背着装有玉米的口袋走在前面,我空身屁颠屁颠紧跟在后。我这人自小话多,一路上边走边问这问那,总有说不完的话,妈妈总是耐心回答着我的各种疑问。虽然在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没有遇见路过的人,在有说有笑中并不感觉恐惧和寂寞。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到了离家六公里的磨坊。那时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一眨一眨的繁星开始闪烁,投下星星点点昏暗的亮光,眼前的`阡陌一片灰蒙蒙。这时,挂在磨坊墙壁上的油灯显得特别透亮而且温暖。
守磨坊的是一位老者,大概六十岁左右,默默蹲在正磨面的石磨旁;头发花白,打着补丁的衣服上沾着白白的面灰,佛如圣诞老人的模样;手上拿着一尺来长的挡帚,不时挡扫着飞出的白面,很认真仔细的样子,显得朴实而慈祥。
妈妈小心把口袋放到地上,然后说:“大哥,还在磨面吗?”老者说:“是的,刚才送来的。”“天已晚了,你娘俩还来磨面?”妈妈回答:“是的,明天吃的没有了,白天活路忙,赶不上来,只好赶夜磨一下。”老者说到:“快了,这家的磨完,就先磨你的。”妈妈说:“麻烦你了,大哥。”他说:“不麻烦,应该的,都乡里乡亲的,别客气。”接着又说:“你娘俩去火塘烤火喝水吧,等磨好了我叫你们。”就这样简单交流片刻,妈妈约我到火塘烤火喝水,耐心等待,也只好这样了,没有它法。
烤了一会儿,我就坐不住了,独自来到磨坊看老者磨面。其实内心是对磨感兴趣,想就此机会看个究竟。我蹑手蹑脚来到老者跟前,见他依旧默默坚守在磨旁,很尽职尽责。除了栓挂在漏斗形竹蓝底部竹筒上的木棒在石磨的撞击下发出“当当······当当”响声外,没有其它声音。出于好奇,我东瞧瞧西看看,这摸摸那摸摸,好像在仔细寻找着什么。
最吸引我的当然是在水的冲击带动下飞转的石磨了。石磨有上下两合组成,都是圆形,直径有1.5米左右,下合较厚,应有一尺吧,上合较薄,有半尺厚,下合固定不转,上合飞起转。上下两合的表面刻着规则的条纹,玉米就是在两合咬合摩擦中被磨细的。在木棒的规则敲击下,竹蓝里的玉米粒如数数一样不断从上往磨眼准确无误“喂”进去,磨细后,又从两合间隙出来,落入圆形的浅木槽。磨不停地转,面不断多起来。
磨坊四周全是用石头垒砌而成,只留一扇进出的木门,顶部用木块做瓦,规则搭盖在木椽上面,人们称为“响片房”;墙壁和屋顶全是飞溅的白面,好像用石灰刷过似的。我时不时用手指到处摸摸看看,偶尔与老者交谈,问这问那,他耐心给我答疑解惑。我认真细致的模样,有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味道,像是要亲手建造一间磨坊似的。
不知不觉间,我家的面磨好了,老者用挡帚小心挡扫着磨出来的面,全部清扫干净,然后装入口袋,每个步骤都非常娴熟麻利。
这时,夜很深了,黑灯瞎火的,伸手不见五指。老者见状,急忙到伙房点了一把松明火,小心递到我的手上,嘱咐我好好给妈妈照明。就这样,我和妈妈在火把的陪伴下原路返回自己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