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曾经相爱,只是一次小小的误会而痛失良缘。后来的解释虽使我们冰消前怨,但爱情上巳错臂而过,永难复归,从那以后你把我当亲哥哥,我把你当亲妹妹。
我们居住的是很偏远的深山,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沟坡。也许是因为失恋的痛苦和你当年在城里读书时的誓言,你一个人跑到山前叫方庄的地面去运山货。那时我又痛苦又欣慰,想你不愧是山里少有的高中妹,风雨没摧垮,却逼出个做生意的材,百里云台山,你成为第一个敢在山前安营扎寨挣大钱的'山里人。乡邻门前树下无一人不议论你的胆识,你的招摇买者的神态,还有……你如何的疯。回家时.我跟你讲起,你笑笑:任他们说去!但我分明看见那潇洒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凄。转过身你默默地翻过梁子,远远地,我看到你抽动的肩头。几天后,你那听了谣言的爹在山前的镇口打了你一嘴巴,砸了你的面摊。我去时,正见你咬着牙将嘴巴的血揩去。
不管山中有多少流言蜚语,你仍一如既往。夏季里抓住机会在山前新起的铝厂道边安了三间小吃店,并请了一个年轻的山外师傅,一个收账,一个做饭,一天下去竟有百十元的收入。小店红火了,红火的还有流言。许多人用恶语传播你和做饭师傅的故事,传来传去,你们真的相爱了,竟然把制造流言的人镇住不知怎么编瞎话好了。终于有一天,你家倾巢出动。连骂带打逼你关了店门辞了师傅回到深深如许的山中庭院。我去安慰你,你问我:晓哥,我是不是死了更好?我很难过,你的脸那么苍白,那么消瘦。我便对你说:霞妹,你记不记得今年在城里卖柿子咱俩看的电影《红高粱》?记不记得那秃头汉子唱的歌“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莫回头”?你往前走了,怎么还回头?你不是说过要把这山沟的事变变?
夜里你揣了包袱绕了路来和我告别,你说要去寻那做饭师傅一起到郑州闯闯。那时我流了泪,送你到山后洼地,弯弯的山道边我给你唱了那首悲怆的歌: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