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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半梦半醒之间,我们越过时空相见

砍柴书院&写作营

下班路上,曾经熟悉的歌声飘进耳畔:“就在半梦半醒之间,我们越过时空相见,忘记保留一点时间后,好让这种感觉永远……”

它唤醒我久远的记忆:难忘的青春岁月,深藏心底的好友琴。

30多年前,懵懂的我们从四面八方聚到了师范学校,开始了我们难忘的求学生活。

那个时候的我们,原本能上高中,都能考上比较理想的大学,但是因为大多数家庭比较困难,都想早些参加工作,毕业后能上班挣钱贴补家用,减轻父母的负担,这样就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师范学校。

记得那时候课间操结束,大喇叭里就循环播放高胜美的这首《半梦半醒》,它竟然让我们这些对音乐不感冒的人也记住了歌词,记住了旋律。

好友琴更是有意思,她几乎每天都跟着唱,每一次都不在调上,以至于我们经常调侃她:不着调

我和琴在一个宿舍,因为性格比较相近,因此就成为了无话不说、形影不离的好友。

琴家里非常困难,四年里就添了三件新衣,还都是比较便宜的那种,更多时候都是穿着学校免费发的校服。

我们最初每月生活补助27.5元,后来涨到38元。她一日三餐常常不打菜,只一个烧饼或馒头,然后一小份咸菜,这样每月都能省下10多元钱,每学期结束她就能带回家至少50元钱。

她学习刻苦,各科成绩都好,尤其爱好写作,那时她每天都坚持写日记,还经常写一些散文诗歌,校刊上经常有她的作品。

记得每到周末休息,天气晴好的时候,我就带上画板和笔(我比较喜欢画画),她带上笔和日记本儿,我们一起到校园前面的树林中,我画画,她写日记、写诗、写散文。

累了,我俩躺在草地上,她为我读诗,我闭着眼睛一边欣赏,一边挑毛病,她也指着我的画挑刺儿,就这样在属于我俩的小天地,无所顾忌,实在惬意。

但是这样无忧无虑的好日子在一年后被我们班长打扰了。琴喜欢上了我们班长。她俩是老乡,平时接触的多一些,自从琴喜欢上班长之后,就变得多愁善感,她每天都盯着班长的一举一动,班长高兴她也开心,班长不开心,她竟然也难受,总之她的情绪变化完全取决于班长。

我劝她:“你既然喜欢,就直接表白呗。”她说:“班长家条件好,自己家太困难了,班长长得帅,自己长得又不好看,配不上班长”,“没什么配不配上的,只要两个人喜欢就好。”。“我要是被拒绝了,那多尴尬啊,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她暗恋着,始终没有表白,不过班长却成为她日记、诗歌中的主人公,就这样日子一天天地熬,熬过了半学期。

我一直在做她的工作:“别这样折磨自己,就去表白吧,遭到拒绝你也就放手了,没有拒绝最好。”

终于,她鼓足了勇气想去表白,可这时候却传来一个确切的消息:班长有女朋友了,是我们下届一班的团支书,是那个女孩儿主动追求的。

清楚记得知道这个消息的一刹那,琴呆住了,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坐在那里默默地流泪,我不知怎么安慰。

她可能一宿没睡,只是用被蒙着头,早上起来眼睛红肿,这天正好周六,我俩来到了属于我们的小世界——那片树林里。我说:“想哭就哭吧,放声哭,哭出来就好了”,可她还是默默地流泪,我的心里更是难受。

她将几个日记本都带了出来,她说:“将这段记忆埋葬吧。” 我们挖了一个坑,把这日记都放到里面,我看到她眼里的泪花。看着那些日记越烧越旺,我感觉她的眼神也暗淡下去。纸张燃尽了,我们用土将坑填上,我感觉她的心也死了。

以后的日子里她再也没有快乐过,随着毕业季的到来,我们匆匆为毕业准备着,她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哀愁,我也无能为力。

就这样4年的学习生活结束,听说她被分配到了村里小学当老师,后来我给她写过许多信,都石沉大海。可能她家太偏僻,信件很难到达吧……

后来我成家了,每天奔波于家庭、单位之间,这段友情就搁置的。毕业20年同学聚会的时候,她也没来,问同学她的情况,谁都不知道,她就这样在我们所有人世界里消失了。

如今听到这首歌,我再次想起了她,想起我们曾经拥有的欢乐时光,远方的琴,你还好吗?

此时歌声又在耳畔响起:“再回到梦里,似梦似真,转眼改变梦已不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