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村(7)
我难过吧!确实。大家都难过吗?可是事到临头又能够怎么样。大多数时候并不理解。
一辈子。太阳大半个已经落在西边山背后。
“带着难言之隐,”他说,“浑身伤痕累累。”
从来都是,面对陌生人,你得笑嘻嘻活下去,生活进行时,直到最后那一抹余光也彻底熄灭掉,复又回到铺天盖地永久黑暗中,那才是生命常态。虽然说我们幻想五彩斑斓。精神他在何处?我从房间角落拖出那珍藏记忆的小盒子,搁桌子上,置于灯光下,打开把里头发霉了的,私下觉得还有生命力还会继续生长的东西取了出来。一件一件陈列开,学会在神秘氛围中慢慢习惯它们。
我实在有些发呆,傻里傻气,确实连自己都信不过。那个主宰之王,你会不会站我们身后正在偷窥?普遍冷漠,表演也难以理解。
会带着刺灼般难言之隐。车窗外雨一直在对我倾吐那种爱别离苦闷。生命新鲜的气息。
“我俩站的角度其实并不一样。”
*(雌蕊不仅能从风帽中钻出来,
而且,还让华丽的帽缨挂在花朵门口。)
同样存在另一种危险性。那时候,为什么其中一个不哭。也许另外那个就会突然心软。
“我们想象的产物!”
我现在好想哭,也许会背上表演的黑锅。所以说,我还是不能当着你(包括任何人)的面哭。即然不可避免,我会大喊大叫:
“不,不准!”
等待寻找世外桃源的勇者归来。
我好像是真学会哭了。马上,抱团取暖式的,我们拥抱着哭起来,享受那种滋味。一种永远抹不去的记忆,种子的记忆,等着复苏。会不会就是马头墙粉白颜色上的那些泪斑,变得力量永恒。幻觉烟消云散!站在画桥上,我看池塘对面水边(石头台阶长满了青苔)勾腰曲背浆洗那个人会不会变成我的情人,远行人倒肯定是我。那个古老年代,人和现代人想法完全不同,所置身 社会 ,套路也并不一样。现在我俩都老了,个体依恋从来本身就难以想象,不过彼此记忆中或者说还年轻,不失漂亮。唱歌吧,欢迎归来!
她在我身后探头过来,那张脸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性格敏感导致我们时不时精神分裂。
带着浓烈酒味那个张大嘴的人到底是谁?我猛然转过身去,又恰好四目相对,方寸就有些乱了。噢,终身不想爱了,我假装已经遁入空门。“爱与不爱怎说空,默照难断情和份。”我并不是求爱,所求其实是菩提心。
“莫非,我从来没有找到过真爱?”
“求不得。”
绵延群山中,如同载歌载舞露天剧场。
缘者,本就是解不开的乱麻。于是乎,并不需要哀求什么人来帮忙解。不过物在法外,也不必强求。宏村那个居士说,他分手那段日子太痛苦了,于是,就在云南的一个叫崇圣寺的三塔里面静心了若干个月,后来他就出来了。我打了个冷战。原来是,我在班车上打了个盹,车在桥头急刹,我被摇醒。
在安徽,另外还有一件小事也值得记下来。好像是非记住不可,事过境迁,我忘了,是我去汤口镇爬黄山那天还是坐车去宏村,同车有个青年是要在齐云山景区下。他本人在车上光顾看沿途风景,说不定打瞌睡,司机忘了。结果,车开出去已经很远了,他提到“齐云山”,旁边的人答说:地点早过了。平静如常,司机也没有多吱声,但司机在岔路口默默地把班车掉头,先送小伙折回去。这没啥,让我惊讶的却是全车并没有一个人吵闹,怨声载道,怪耽搁了大家宝贵时间。其他地方我碰见过,恰有人心情差可能会吵架。与人方便就是自己方便,宽厚严格再现。我想一准儿跟徽州那种文化沉定有关。
*梅特林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