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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无声优秀散文

对那个年代的记忆,仿佛是在观看一部老式的黑白窄荧幕电影,发黄的画面总是不住的摇晃着,光影模糊,耳边有种舒缓地音乐在流动,感觉上象月光下的溪流,潺潺地淌。

 这时候的张雨生还年青,不过后来也没见老。一个年青的音乐奇才就这样永远的离去了,正是他们的离去,才铸就了永恒。比如一生何求的陈百强;又比如光辉岁月下的beyond……

 那么多年后,再一次回顾张雨生时,仍叫人心灵无法平静,很多潮起潮落的日子里都仿佛能看见那个精致的小个子男孩,带着白色的太阳帽,一脸阳光的在唱大海。

 那个从海边飘来的声音,急剧穿透力,时隔二十多年还是无与伦比的石破天惊。几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了。

 时光就象是部留声机,或许我们早已忘却了歌者的音容相貌,却为一首歌而记住了一个时代。

 九十年代初,因为张雨生而能《天天想你》。

 记忆是个某年某日某一黄昏光影交错下的片断,等待仿佛黑夜一样漫长。

 整个九十年代初的天空都是蓝的,淡淡的一丝云彩,宛如深闺少女腮边的一抹红。回忆是一种悄然老去的过程,而那时真的年青,年青的让人有种痛哭疾首的感觉。

 很多东西都在悄然变化,仿佛一夜间城市的道路拓宽了,高楼林立,那些属于八十年代的宁静突然就浮躁了。

 那种急剧嘈杂的露天影院里的笑声,朗朗月色下的盲者的明杖敲击以及属于这个时代极富特色的补锅补伞换破铜烂铁的吆喝,都远去了。

 更多远去的是菁菁学子的那一份最初的纯真。

 美好的愿望依如理想,在现实的挣扎中如泡沫一样幻灭。

 九十年代是个经纬分明的时期,工人很痛苦。我们那时候才参加工作不久,铁饭碗也不那么铁了,旱涝保收也难收了,优化开始组合了,下岗开始分流了,从此也不必野外了。由于参加工作短,这种痛苦的体会相对来说也就比较淡。

 淡归淡,不过依然迷茫,因此个人觉得前途特别暗淡。

 或许因为年青的缘故,所以很多东西都能看开。

 比如说钱,有没有积蓄不重要,够用就行。比如说工作,不觉得辛苦就好,当然上班时间能打打麻将,而不被点名,就格外惬意了。在比如说写作,如果说那些爬格子的日子真能算写作的话,我觉得自己能写出个未来来。

 两个来,意音都不同,正负不得正,所以不来。

 整个九十年代,我比较喜欢前期,究其缘由,还是因为年青。

 因为年青,所以耗得起。

 九零年初的时候,不知啥时候染上了结核。

 病休在家。半年。一生中第二个算得上灰暗的日子,期间很情绪化,肺叶上的阴影和内心里的阴影一个样,呈结核症状。

 夜半盗汗,面目潮红。不以为这种病态的晕红是精神焕发。

 这时候的肺结核很可怕,宛如绝症。因为不了解,所以感觉急性与慢性都没啥区别。死亡很近。

 依稀记得病灶开始的那个夜晚,已经与年关相当近了。

 九江的冬天,江风格外的大也格外的硬。午夜零点,犹若抽拉风箱似的巨咳与北风呼啸遥相呼应,从梦中惊醒,很虚弱,肺腔仿佛炸开。我极力用拳去堵住嘴,却无法堵住肺腔极度扩张带来的那种无法压抑的震动,一张嘴,大口大口的鲜血离开了身体。突然间,人就很苍白很惊悚很乏力,身躯和思维象被捆绑住了,一直往下沉,往下沉,沉入最深的湖底……

 很无助。

 那个冬天和那个年节都很无助。

 躺在床上,躺在药味和血腥气很重的空气中,茫然的注目很白的天花板,撕心裂肺的咳。然后眼前星光灿烂,有许多碎影把思绪糅杂成一朵流浪的云。

 这个年节,记忆里最多的是坐车,上医院,拍片,验血,拿药;再坐车,再回家。不在有侥幸心理,天空云层很低,风声很响,年节却离我越来越远。

 那一年有没有下雪不记得了,但风很大,穿过身体,四肢冰凉。

 然后,吃药。每日必吃。

 再一次坐井观天的住进小黑屋,头顶的一方天空和屋顶的琉璃瓦都不在明亮。

 一个人的空间,一个人的孤独,很容易让人怀念起烟草的味道。那些不眠之夜,那些雨水开始敲打宁静的存在里,生命没有意义。

 佛曰: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

 心若无物就可以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

 我修不来这种境界,与佛甚远。尘世间,看不穿,悟不透,哪来的'正果不正果,惟凡夫俗子而已。这是宿命。

 于是,开始幻想,开始做茧自缚。

 人最弱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心理最敏感,情绪最繁杂,思想最飘忽不定,因此生活阴暗。

 没有青草花香没有爱情更没有阳光,甚至没有未来。

 那之后,似乎一直没能看见未来。

 还是这年的一天,是个秋天。深秋的时候。梧桐叶如雪落的季节。

 在录像厅,激烈的枪战与热血的江湖同在。这一时期经过复查远离结核已经三个月了。

 就是这个夜晚,再次品尝到了烟草的汁味,久违了的那种感觉宛如初恋。心情不在压抑,开始放纵。一而再,再而三。这晚抽了三支。

 而活着的剩下日子却近乎于抽了三十年。我惯于用眼睛来记忆。

 逝水流年,多少个青春年少,是为十年。

 已经快三十年了,一切转瞬即逝。而我们守不住青春,正如我们守不住心的苍老一样。

 也就是这一年,我们从《英雄本色》中熟识了小马哥,也从影像中模糊的知道了一个可能存在的江湖,并为这个热泪盈眶的江湖而极度热血。

 无疑九十年代初是港片无限繁荣的大时代,从最初的小马哥到无厘头的周星星,再是男儿当自强的黄飞鸿,一个高度接着一个高度,我们年青的视觉和听觉,以一种心甘情愿被奴役的方式饱受着冲击。

 如果大海能够换回曾经的爱,就让我用一生等待;如果深情往事你不在留恋,就让它随风飘远;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象带走每条河流……

 在无与伦比的石破天惊,在急剧穿透力的前无古人,终究敌不过岁月---这把杀猪刀。

 沧海桑田,多少风吹雨打花落尽,依就是枯了容颜,苍老了记忆。

 蓦然回首,白衣已然破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