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位于驮娘江支流者苗河边的一个小村,这里山清水秀。山坡上,生长很多知名或不知名的野果。光知名的就有杨梅、牛甘果、番石榴、桑椹等;不知名的,当地群众叫“麻枪”“麻佛”“麻迎”等。每到野果成熟季节,处处弥漫着果香,到处是人们采摘野果的身影,荡漾着欢声笑语,非常热闹。
刚长出来的杨梅果是青绿色的,然后慢慢变红,熟透了就变成紫黑色,颗颗晶莹剔透,肉汁甜中略带一点酸味。初夏是野生杨梅果成熟的季节,每到这时,我们会争先恐后地穿进山林里,采摘杨梅果。杨梅树枝丫很脆,小的树枝只要用力一拽或踩踏,就会折断。我们深谙杨梅树这一特点,所以,在采摘杨梅果的时候,都不敢爬太高,若是想采摘树梢上的果子,只能在杨梅树下铺上薄膜,用竹竿将其打落。杨梅籽也可以食用,可是籽吃多了,会引起便秘。因为杨梅树不少,结的果很多,群众于是把吃不完的杨梅拿到集市上出售,或拿回家泡制成杨梅酒。杨梅酒清香甘甜,非常可口,是接待贵宾的上好饮品。
牛甘果一般生长在村子附近,也在初夏成熟。吃牛甘果有一种回甜的味道,尤其是吃牛甘果后就喝水,像喝了糖水一样甜。在我们当地,就有这样一个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外地人来到我们这里,看到路边有一棵牛甘果,旁边还有一口泉水,就坐下来歇息,顺便采摘牛甘果吃,吃过牛甘果,他便用手掬起泉水喝起来,不想泉水竟然清凉甘甜,感到非常奇怪,以为这口泉水与众不同,有甜度,于是,把随身带的那壶米酒倒掉了,然后装上泉水继续赶路。到了目的地,他拿出那壶泉水喝起来,不想泉水已经变淡,不像原来那个样子了。后来,当地群众跟他说了缘由,他才知道是牛甘果“诱”他倒的酒,非常懊恼。牛甘果既可以随采随吃,还可以泡做酸果,酸甜适度,很是开胃,据说早些年,某个圩镇有个老太太,就是卖泡牛甘果起了楼房的。
番石榴也是生长在村屯附近,有红心和白心两种,在农历七月成熟,又香又甜,番石榴耐贫瘠,在贫瘠的土地也能生长,向阳的番石榴特别甜。野生番石榴比人工种植的.番石榴虽然个儿小,但香甜度比人工种植的番石榴高。
这些野果,给当地群众带来不少益处。在困难时期闹饥荒的时候,它们给群众果腹充饥。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山里的那些土特产、中药材、野果,成为当地群众增收的来源。像杨梅树、牛甘果树,全身是宝,不但果子美味,其树皮还可制胶。杨梅树、牛甘果树的生命力很强,只要你不把它砍倒,就算剥光了树皮也不会死,来年又长出新树皮,开花结果。前几年,不少商贩经常到我们这里收购杨梅树皮、牛甘果树皮。俗话说:“树怕剥皮”,虽说这些树剥光了树皮来年又长出新树皮。但是,如果过度采割,久而久之,它们受到的伤害会越来越重,最终还是枯死了。
现在,山里的这些野果越来越少了,甚至有些已经很难找到。不久前,正是一些野果成熟的季节,我回到村里,向村里的年轻人问起了桑椹、“麻迎”等野果的情况,他们竟然都说不知道这些野果了,也许已经灭绝了吧。
但愿父老乡亲们对现存的野果,倍加珍惜,做到保护和利用并重,让漫山遍野的野果世代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