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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优礼儒士,重视文化教育对文学有何影响

北宋巩固中央集权,太祖杯酒释兵权时,劝诸大将“多积金帛田宅以遗子孙,歌儿舞女,以终天年”。上层官僚地主广置田园,过着沉迷于歌台舞榭的生活。又优待文臣,除俸钱禄米外,又有职钱和职田,“恩逮于百官者惟恐其不足,财取于万民者不留其有余”(赵翼《廿二史札记·宋制禄之厚》)。又广开科举,宋初进士,依唐旧制,每岁不过二、三十人,太宗太平兴国二年(977),放进士几500人,比旧制多20倍(王栐《燕翼诒谋录》卷一)。宋的疆域小于唐,“官五倍于旧”(宋祁《景文集·上三冗三费疏》)。这也使中下层地主阶级士子有更多的可能进入仕途,可以过着酣歌曼舞的生活。这跟宋朝的经济发展有关。宋初兴修水利,扩大农田,增加农户。农业有了发展,工商业更得到空前的发展。孟元老《东京梦华录》记载汴京(今河南开封)的繁华景象;周密《武林旧事》记南渡后临安(浙江杭州)的盛况。宋代都市的繁荣,造成广大的市民阶层。歌楼舞榭,盛极一时,“瓦子”中表演技艺的场所空前繁荣。这都是宋代词和话本发展的重要条件。

宋代为了加强中央集权,不让地方势力对抗中央,对地主阶级士子采取思想上的控制政策。北宋孙复著《春秋尊王发微》,既尊朝廷,又谓“《春秋》有贬无褒,大抵以深刻为主”,“变为罗织之经”(《四库全书总目》),适应宋朝的加强思想控制,跟着产生“正统”理论。司马光论正统,称“立法度,班号令,而天下莫敢违者乃谓之王”(《通鉴》魏纪黄初二年),强调思想统一,宋代道学家又提出“道统”,在散文创作上又有“文统”的说法。道统、文统都推本于韩愈。这又成为宋代的古文革新运动的社会背景。

宋代文学中贯穿着爱国主义精神,愤慨国势削弱,外族侵凌,怀抱破敌立功的壮志的,早在苏舜钦的诗里,就有《庆州败》一类的诗。稍后,苏轼的〔江城子〕《密州出猎》里,有“射天狼”的豪情。到南宋陆游、辛弃疾等多数作家的大量作品里,更充满着爱国忧国之情。而到南宋灭亡前后,文天祥、谢翱等作家的诗文里,这种感情就更加强烈。这一特色,是宋以前文学所没有的。这种爱国主义精神一直感染着后来的读者,成为宋代文学的重要特色。

词这种体裁,从唐末到五代,配合燕乐,作为歌楼舞馆的唱辞,所谓“拾翠洲边,自得羽毛之异;织绡泉底,独殊机杼之功”(欧阳炯《花间集序》),用翠羽轻绡来比,指出当时的词,风格和语言要求轻靡。又称“自南朝之宫体,扇北里之倡风”(同前),写柔靡的恋情。到北宋初年,士大夫的流连歌舞,加上都市的歌楼舞榭中都在唱词,这种轻靡和绮丽的词盛极一时。北宋晁补之说词是“当行家语”(吴曾《能改斋漫录》卷十六引),李清照称词“别是一家”(《论词》),除了词要合乐外,主要指词的内容和风格都与诗不同。到了苏轼手里,以诗为词,到了辛弃疾手里,以文为词,打破了词和诗文的界线,扩大了词所反映的生活领域,从而使词成为宋代最重要的文学形式。随着都市的兴起,市民阶层的壮大,适应市民需要的各种娱乐活动纷纷兴起。周密《武林旧事》称临安有瓦子23处,最大的一处有勾栏十三个。其中“说话”的,以小说、讲史最受人欢迎。吴自牧《梦梁录》称小说有烟粉、灵怪、传奇、公案、扑刀、杆棒、发迹变泰等类。还有“讲史书”,讲历代史传战争兴废之事。说话的底本称话本。说话在唐代已经出现,到宋代有了更大的发展。宋代的话本反映市民生活,使小市民成为话本的主角。话本由说话人用当时的口语和浅近的文言词语来讲说,形成了一种新的文体。它刻画人物,运用性格化的语言,胜于过去文言小说里记述的语言。

北宋提倡古文,继承韩愈《原道》的道统说。韩愈论文是文道合一的。因此,北宋初柳开提倡古文,他在《应责》里说:“吾之道,孔子、孟轲、扬雄、韩愈之道;吾之文,孔子、孟轲、扬雄、韩愈之文也。”这里隐约含有道统、文统的意味,但柳开讲的道没有新义,且所作文不免艰涩,影响不大。而欧阳修领导古文革新运动,所讲的道,不限于以儒家的仁义为道,他反对“弃百事不关于心”(《答吴充秀才书》),认为应从关心百事中求道;用音乐作比,不仅要知道“八音、五声、六代之曲”,还要懂得“动荡血脉,流通精神”,使人悲喜歌泣得所以然(《书梅圣俞稿后》),即要有所自得。这是他扩大了对道的认识。韩愈的古文,有提倡“文从字顺”的一面,又有主张“沉浸浓郁”、追求词藻、用险难字的一面。欧阳修的古文,避难取易,力求平易畅达,开一代风气,加上追随者的响应,就使宋代散文的发展不同于唐代散文,对后世的影响极为深远。

欧阳修的散文不取韩愈的散文奇险浓郁的一面,但宋代在诗文革新运动时期的诗,却学习韩愈的以文为诗,又有取于他的炼字琢句的一面。大概唐诗以风神情韵为主,宋代革新时期的诗人,要求有自己的风貌,发展以议论为诗,以筋骨思理见胜。宋诗“取材广而命意新”(曹学佺《宋诗选序》)。在命意新上,宋诗人创作了富有理趣的诗,构成了宋诗的特色。宋人“以才学为诗”,用古典成语来表达情意,成为黄庭坚江西诗派的一个特点。这样,宋代的诗文具有不同于唐代诗文的独特风貌。

宋代加强了思想控制,宋真宗大中祥符中,“尝下诏禁文体浮艳。议者谓是时馆中作《宣曲》诗,‘或谓颇指宫掖’”,“赖天子爱才士,皆置而不问,独下诏讽切而已,不然亦殆哉?”(陆游《渭南文集》卷三十一《跋西昆酬唱集》)唐朝人写诗来讽刺本朝史事、时事都没有事。杨亿、刘筠等在被信任时,写了“颇指宫掖”的诗,就被诏书借“文体浮艳”为名而加禁止。夏竦罢枢密使,范仲淹等执政,石介作《庆历圣德颂》,歌颂进贤去佞,孙复说:“子祸始于此矣!”由此招来了夏竦的忌恨而招致石介在死后差一点被发棺,并使石介子弟受连累,很久羁管他州。宋神宗元丰二年(1079),苏轼在诗中反映新法推行中的缺点,即被逮捕下狱,几乎被处死,世称“乌台诗案”。宋代表面上对文人在政治上表示宽大,在思想上则注意控制,当是宋诗在讽喻兴寄上较唐诗逊色的原因。从此开始,封建统治阶级就编织成一张“文网”,历明代而至清代的前期,这张网愈收愈紧,终于发展到了政治上的大规模迫害。

宋朝文学主要涵盖了宋代的词、诗、散文、话本小说、戏曲剧本等等,其中词的创作成就最高,诗、散文次之,话本小说又次之。宋朝的文学作品在北宋初期禀承了晚唐风格,用词浮艳,常作唱和酬答之用。随著王禹偁关注民生,朝廷又偏重儒学,文学作家开始注重儒家说教功能,但成就不高。直到欧阳修带起的第二次古文运动,文人才以平实的语言来创作,加上内容多反映生活时弊,雅俗***赏,文学创作进入了高峰期。宋代文学在我国文学发展史上有着重要的特殊地位,它处在一个承前启后的阶段,即处在中国文学从"雅"到"俗"的转变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