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到了,该回家了,该回久别的家乡去看看了。
我有两个家,一个在咸阳城里,一个在乡下农村。平时住在城里的家,农忙或重大节日,必回农村。
有两个家,就有了两个身份:农村人和城里人。说句心里话,我啥都不是。说是城里人吧,城里的一切福利都享受不上,也没有正式工作,打打短工而已。说是农村人吧,一年365天,一多半时间在城里。
有时静下心来想一想,我都不知道我是干啥的,不能定位自己。
随着浓浓年意的到来,我们不得不回农村的家。腊月二十八,我们一家四口,离开咸阳城里的家,赶回农村的家。
走在通往村子的路上,心情格外好。虽然春寒料峭,但心里热乎乎的。不时和路上的行人打声招呼,感到非常亲切。
离家还有近百米远,就远远瞧见八十岁的老母亲站在家门前,向东眺望,等着我们一家回家过年。见到我们的瞬间,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绽开了花。母亲拉着小儿子的手,问长问短,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年三十傍晚,我和哥还有儿子、侄儿,早早到坟地里去请先人,让祖先们也回家过年。当我们一行人回到家时,母亲他们几个人,已在供桌上摆好了供品。我和哥、侄儿、儿子,在哥的带领下,给先祖们上香,跪拜。
年三十的年夜饭是少不了的,我和哥两家人围坐在一起,边吃年夜饭,边看春晚,其乐融融。吃完年夜饭,已近午夜。这时,母亲开始发红包了,先给嫂子和我媳妇发,再给孩子们发,我和哥是没有份的。此后,两家人又坐在一起,聊聊闲话,直到新年钟声响起后,哥哥一家才离开。
初一早上,我和哥起得早早的,给先祖们上香,跪拜。
我媳妇做熟饺子后,第一碗饺子是要献给先祖的。
农村的年味是很浓的。平时难得一见的村人都回村了。有相同爱好的聚在一起聊她们的爱好;聊去年的工作、收入,对来年的期冀。最快乐的当属孩子们,穿着节日盛装,玩着喜爱的游戏。在农村,过年期间,孩子犯错,大人是不批评的。
正月十五元宵节一过,年算真的过完了。学生也要开学了,我们一家四口又踏上了返回城里的家的路。
这几年在两个家之间奔走,我感到很累。农村的家,是我们的根,总是魂牵梦绕着它;城里的家,渐渐地也有了依恋。
曾几何时,走进城里,在城里买房,是我们的梦想。如今,在城里买了房,是想让我的孩子们在城里扎根,成为城里人。谁也想不到,如今农村户口更值钱,很多城里人想尽法子到农村买房。
年里走亲戚时,听消息灵通人士说,我们那儿三五年之内就要拆迁,我们的村庄就会消失。到那时,我农村的家就会不在了。浓浓的'乡情就会随之消失。看来,我要常回农村的家里看看,因为,每回去一次,就会少一次。
至从听了村子要拆迁的消息后,我常常失眠。陪我几十年的家,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这个家里有我儿时的记忆,有我青春的梦想。有我的痛苦,有我的欢乐。我难以割舍农村的家!
我告诉其妻儿:从现在开始,每个星期天,我都要回农村的家。我要珍惜和这个家相处的分分秒秒。
星期天回农村的家,到农田里去转悠,发现村子里已没有几块麦田了,大都栽了果树。这现象告诉我,很快,我的农村的家就会没了。
虽说在城里有个家,但我们依然是农村人。说来让人笑话,时至今日,我们没有买洗衣机,洗衣全是手洗;没有饮水机,喝水一壶一壶地烧;没有买冰箱,吃的是顿顿菜。无论是生活习惯,还是饮食习惯,都是农村人。
进到小区,就有一种没名的压抑感。虽说在这小区住了近十年,认识的人寥寥无几。路上见到了,只能下意识的确定是我们小区的,至于住那栋楼,住那个单元,是不清楚的。就说我们单元吧,多一半的人不认识。住我们对门的,我只知道她们老家是乾县的,不常住。只有在楼下看到他们家灯亮了,才知道他们家人来了,至于啥时走掉了,我从来不知晓。
写到这儿,我又想起了农村的家。一个村子的人,就像一大家人一样。有时左邻右舍来个亲戚,主人没在,定会先让亲戚坐在自己家里,抽烟喝茶,自己满村子给那亲戚找主人。记得,去年暑假,有一次我回农村的家,到了家门口,老妈不在家,铁将军把门。对门的三婶子,瞧见了,立刻告诉我我母亲的去处,我一下子就找到了。
农村有农村的好,城里有城里的优越。我爱我的两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