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过最寒彻骨的悲切是“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当时读到就是一震,心里都凉透了。我知道这是一种彻骨的悲哀绝望,活着的那个人本身就成了记忆的活坟。
元白之交,我曾得到过灵魂的知己,我曾有过抵足而眠的欢愉,我曾有过诗歌相和的默契。而现在,你已经尸骨无存,而我还在人间,活着祭奠所有的过往。
而我上面的这些话,太赘余了,人世间最深刻的感情,往往三言两语,复归于沉寂。
“寄”,从前是隔着千里路,现在是隔着忘川途。“雪满头”,太冷了,活得太久,太久了。但是活着才能继续吟唱曾经的知音佳话。
何其萧森……
2018.8.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