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柏低哉向崖兮,青云悠然知与闻,是一棵成熟了的松果,飞鸟如窃贼似的把我衔取,但在鹰的追击中飞鸟不得不把我吐出;拼命逃生,在鹰与飞鸟的一场生死追逐中,我就被掉进大山里两块巨大岩石的夹缝中,仿佛彻底被人们遗忘。
夏日的暴晒,秋日的孤独,冬日的死寂和寒冷,还有那日复一日的长长的黑夜,我却仍然在岩石的夹缝中执着地挣扎,苦苦地期盼,忧如蚕期盼破茧成蝶。
初春的夜阴霉而黑暗,没有虫鸣,没有星光,沉寂如地狱让人窒息。
蓦然,一道闪亮的孤线划破长空,紧接着一声砸雷巨响,把黑夜炸成了片,雷声雨声、风声,万物的鸣叫声把我的心搅乱了,我的内心象有一股热浪翻涌:“我要冲破这黑夜,冲破这岩石,我要活,我能活!”,那要活,能活的欲望,象一团烈火在我里面燃烧,我感觉到了澎涨,感觉到了燃烧。
翌日,我发芽了,在漫长的苦苦等待之后我终于发芽了。然而,我的脚下没有路,我没有一个生命成长所需的必要条件,我的脚下没有泥土,我的头顶没有阳光,那光被大山遮挡,我脚下的根系伸触到的只是那坚硬而冰凉的岩石,但偶尔从夹鏠的外头透进来的几缕阳光,却让我欣喜若狂。
我的头拼命往上探索,我的根坚恝地往岩石里伸扎,我的躯体在夹缝中变形,我的脚在岩石上踏出斑斑血迹。在艰难而痛苦的成长过程中,我曾多次疲惫地说:“太累了”。
可是从天的尽头时时传来一个声音,那是造物主的声音:“压伤的芦苇我不折断,将残的灯火我不吹灭,我要在净光的高处开江河,在谷中开泉源,我要使沙漠变为水池,使干地变为涌泉。”那声音充満了爱的坚定,我从万能的上苍那儿支取了无穷的力量,在山涯岩石的夹缝里,在无数次的凛列的寒风中,在大雪厚重的压迫下坚恝地成长。
也许有一天,我会成为定格在行者记忆中的一道独特风景。
作者简介:陈国华,笔名:微雨,1962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