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散文网 - 竹子的诗句 - <剑门道中遇微雨>第三句是一个问号,第四句是如何回应的?从中可以看出是私诗人的什麽思想感情

<剑门道中遇微雨>第三句是一个问号,第四句是如何回应的?从中可以看出是私诗人的什麽思想感情

 这是一首广泛传诵的名作,诗情画意,十分动人。这更是陆游爱国的一曲心音,是爱国情怀的体现。然而,也不是人人都懂其深意,特别是第四句写得太美,容易使人“释句忘篇”。只有联系作者平生思想、当时情况并结合其他作品来看,才能准确把握和理解。

陆游的一生充满了金戈铁马、气吞残虏的英雄气概和一身报国有万死的牺牲精神。在他激荡着昂扬斗志的诗篇中充溢着壮志难酬的悲愤,带有苍凉沉郁的色彩。下面我们来欣赏这一曲爱国心音。

乾道八年(1172)冬,陆游由南郑调回成都,骑驴途经剑门山,身与境遇,勾起了一系列诗的联想,写下这首诗情荡漾的小诗。南郑是当时抗金前方的军事重镇,诗人在那常常“寝饭鞍马间”。而成都则是首都临安(杭州)之外最繁华的都市。剑门在李杜诗篇中被吟咏过,李白《蜀道难》:“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杜甫自秦入蜀经过剑门,作《剑门》诗:“惟天有设险,剑门天下壮”。诗中的境界不光是生活本身提供的,它还由古人的诗境补充和丰富。诗人此行是由前线到后方,由战地到大都市,是去危就安、去劳就逸。然而,诗人是怎样想的呢?

首先从衣上写起,不讲雨打湿衣服,却讲“征尘杂酒痕”,看出作者写作的匠心。如果只写雨湿征衣说明旅途上的艰苦,容量不大而且重复。“征尘杂酒痕”是壮志未酬,处处伤心(“无处不消魂”)的结果,深刻地概括出诗人的处境和心境。征尘,首先来自一路上的奔波,同时还可看作南郑前线“铁马秋风大散关”的征尘,而且两种征尘形成一种对比。作者喜爱的是前线的征尘而不是后方的征尘,但喜爱的征尘一去不复返。这引起作者的感慨丛生。唯一的做法只能是喝酒,借酒浇愁打发时间。诗人平时不喝酒,那么他是在无比悲愤的情况下喝酒的。此时作者不是一个风尘酒徒的形象,而是一个悲愤抑郁的爱国者的形象。

“远游无处不消魂”中的“无处”,既包括过去所经历各地,也包括写此诗时所过的剑门。这就是说:他“远游”而“过剑门”时,“衣上征尘杂酒痕”,心中呢?又一次黯然“消魂”。引起“消魂”的,还是由于秋冬之际,“细雨”蒙蒙,不是“铁马冰河”,而是骑驴回蜀。对“亘古男儿一放翁”陆游来说,他不能不感到伤心。

我这个人难道只该是一个诗人?此句问得突然,诗人从来就不甘仅仅只做一个诗人。陆游志在恢复北方失地,不甘心以诗人自限。诗人不屑于仅做一个辞赋君子,而是希望驰骋疆场,建功立业,报效祖国,在政治上有番作为,实现自己的理想和人生价值。

“细雨骑驴入剑门”生动地写出了一个远游着的形象。远游者在蒙蒙细雨中仆仆风尘,衣上有酒痕,骑在驴背上吟着诗句。此句动作、神态和景物全部写出,尤其骑驴形象充满诗意。骑驴有唐代不少诗人的佳话和故事,孟浩然骑驴踏雪寻梅,李白乘醉骑驴游华阴,杜甫有“骑驴十三载,旅食京华春”的诗句,贾岛骑驴赋诗,李贺骑驴觅句,以致于郑启说“诗思在灞桥风雪中,驴子背上”。陆游骑驴遇雨,不正与灞桥风雪中的情景相仿佛吗?在蒙蒙细雨中骑驴经剑门入蜀,即景生情,在驴背上想起这些古人的诗句和行迹,不觉得自己进入了诗人的角色和境界,足以和前代诗人媲美了。但做一个诗人有什么用呢?祖国半壁江山落入金人手中,纵使有良辰美景也只能平添忧愁和痛苦。为什么在细雨中骑驴走入剑门关,而不是过那“铁马秋风大散关”的战地生活呢?不图个人的安逸,不恋都市的繁华,他只是“百无聊赖以诗鸣”(梁启超语),自不甘心以诗人终老。这才是陆游之所以为陆游。“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诗人的爱国情怀已昭然于世。

这一次从南郑前线来到后方,怀才不遇,请缨无路,报国无门,衷情难诉,壮志难酬,只能落得个诗人的下场。因此诗人在抑郁中自嘲,在沉痛中调侃自己,故作轻松,实际更加沉痛。

中国古代有很多诗人决不以当诗人作为人生的终极目标,屈原是这样,曹植是这样,李白是这样,杜甫是这样,陆游更是这样,之后的辛弃疾也是如此。中国知识分子的忧国忧民的情结从屈原那里一脉相承地传承下来,已经流淌在每一个炎黄子孙的血管里。这一点在国家适逢盛世时表现得也许不甚明显,若遭遇战火,外敌入侵时,他们的作用便很突出。有良知的知识分子会挺身而出,义无反顾,这是中国知识分子身上最宝贵的品格。“先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已是他们的写照。郭沫若的“毁家纾难”、艾青的“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我爱这土地》)千载而下,当我们再读到他们的诗文,了解他们的事迹,我们都会肃然起敬。正是这种精神和情结使中华文明绵延不绝,薪火相传。我们应继承和发扬。

这首诗可以看作是陆游爱国的一曲心音,伴随中华民族从过去走向现在,走向永远!

第二种理解

剑门关是川北交通要道。当年,陆游奉调从陕南到成都去任新职,路经此地,吟成这首记行小诗。诗人骑着毛驴,风尘仆仆,远道而来。他一路前行,一路饮酒,倒也潇洒自在。只是早行夜宿,衣不暇洗,满身的尘埃和酒迹,未免不太雅观。今日踏上剑阁古道,阴云密布,细雨蒙蒙,他稳坐驴背,崎崎岖岖,迤迤逦逦,左顾右盼之中,不时吟哦几句,渐渐地,剑门关已经已经身后, 行入剑南来了。

这一番情调,够别致、够浪漫的吧?所以他不禁要自问该不该算个诗人了。回答无疑是肯定的。因为:自古诗人多饮酒,李白斗酒诗百篇,杜甫酒量不在李白之下。现在,满襟衣的酒痕,正说明自己与“诗仙”、“诗圣”同一嗜好。骑驴,也是诗人的雅兴,李贺骑驴带小童出外寻诗,不是众所周知的佳话吗?而今自己“细雨骑驴”入得剑门关来。这样,以诗人自命,真可谓名副其实了。

但何以又“无处不消魂”而黯然神伤呢?这就涉及陆游的一贯追求和当时处境了。他生于金兵入侵的南宋初年,自幼志在恢复中原,写诗只是他抒写怀抱的一种方式。然而报国无门,年近半百才得以奔赴陕西前线,过上一段“铁马秋风”的军旅生活,现在又要去后方充任闲职,重做纸上谈兵的诗人了。这叫人怎么能甘心呢!

所以,“此身合是诗人未?”并非这位爱国志士的欣然自得,而是他无可奈何的自嘲、自叹。试想,如果不是故作诙谐,谁会把骑驴饮酒认真看作诗人的标志?亲爱的读者,请透过诗人幽默、潇洒的语调,去触摸、理解他那颗苦痛心灵的震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