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散文网 - 竹子的诗句 - “女娲练石补天处”下句是什么?谁的诗句?

“女娲练石补天处”下句是什么?谁的诗句?

李凭箜篌引

吴丝蜀桐张高秋,空山凝云颓不流。

江娥啼竹素女愁,李凭中国弹箜篌。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

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

梦入神山叫神妪,老鱼跳波瘦蛟舞。

吴质不眠倚桂树,露脚斜飞湿寒兔。

中华诗词-唐五代-李贺

李凭的音乐把地上和天上的一切都感动了,「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直至于「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出现了圆美流动、光怪陆离的感人场景,而这就是李凭的一曲箜篌!

「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形容乐声高亢激越,有惊天动地之势。后多用以比喻某一事物或文章议论新奇惊人。

注释:

[1]丝桐:即指箜篌。「张」,弦乐器紧起弦子来准备弹奏叫「张」。「高秋」,就是暮秋,指阴历九月。

[2]江娥:一作湘娥。「中国」,国的中央。和下文的「十二门」、「动紫皇」等语相贯。

[3]「逗」:引。

此诗大约作于元和六年(811)至元和八年,当时,李贺在京城长安,任奉礼郎。李凭是梨园弟子,因善弹箜篌,名噪一时。「天子一日一回见,王侯将相立马迎」,身价之高,似乎远远超过盛唐时期的著名歌手李龟年。他的精湛技艺,受到诗人们的热情赞赏。李贺此篇想象丰富,设色瑰丽,艺术感染力很强。清人方扶南把它与白居易的《琵琶行》、韩愈的《听颖师弹琴》相提并论,推许为「摹写声音至文」(见方扶南《李长吉诗集批注》卷一)。

诗的起句开门见山,「吴丝蜀桐」写箜篌构造精良,借以衬托演奏者技艺的高超,写物亦即写人,收到一箭双雕的功效。「高秋」一语,除了表明时间是九月深秋,还含有「秋高气爽」的意思,与「深秋」、「暮秋」之类相比,更富含蕴。二、三两句写乐声。诗人故意避开无形无色、难以捉摸的主体(箜篌声),从客体(「空山凝云」之类)落笔,以实写虚,亦真亦幻,极富表现力。

优美悦耳的弦歌声一经传出,空旷山野上的浮云便颓然为之凝滞,仿佛在俯首谛听;善于鼓瑟的湘娥与素女,也被这乐声触动了愁怀,潸然泪下。「空山」句移情于物,把云写成具有人的听觉功能和思想感情,似乎比「天若有情天亦老」(《金铜仙人辞汉歌》)更进一层。它和下面的「江娥」句互相配合,互相补充,极力烘托箜篌声神奇美妙,具有「惊天地,泣鬼神」的魅力。第四句「李凭中国弹箜篌」,用「赋」笔点出演奏者的名姓,并且交代了演奏的地点。前四句,诗人故意突破按顺序交待人物、时间、地点的一般写法,另作精心安排,先写琴,写声,然后写人,时间和地点一前一后,穿插其中。这样,突出了乐声,有着先声夺人的艺术力量。

五、六两句正面写乐声,而又各具特色。「昆山」句是以声写声,着重表现乐声的起伏多变;「芙蓉」句则是以形写声,刻意渲染乐声的优美动听。「昆山玉碎凤凰叫」,那箜篌,时而众弦齐鸣,嘈嘈杂杂,仿佛玉碎山崩,令人不遑分辨;时而又一弦独响,宛如凤凰鸣叫,声振林木,响遏行云。「芙蓉泣露香兰笑」,构思奇特。带露的芙蓉(即荷花)是屡见不鲜的,盛开的兰花也确实给人以张口欲笑的印象。它们都是美的化身。诗人用「芙蓉泣露」摹写琴声的悲抑,而以「香兰笑」显示琴声的欢快,不仅可以耳闻,而且可以目睹。这种表现方法,真有形神兼备之妙。

从第七句起到篇终,都是写音响效果。先写近处,长安十二道城门前的冷气寒光,全被箜篌声所消融。其实,冷气寒光是无法消融的,因为李凭箜篌弹得特别好,人们陶醉在他那美妙的弦歌声中,以致连深秋时节的风寒露冷也感觉不到了。虽然用语浪漫夸张,表达的却是一种真情实感。「紫皇」是双关语,兼指天帝和当时的皇帝。诗人不用「君王」而用「紫皇」,不单是遣词造句上追求新奇,而且是一种巧妙的过渡手法,承上启下,比较自然地把诗歌的意境由人寰扩大到仙府。以下六句,诗人凭借想象的翅膀,飞向天庭,飞上神山,把读者带进更为辽阔深广、神奇瑰丽的境界。「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乐声传到天上,正在补天的女娲听得入了迷,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职守,结果石破天惊,秋雨倾泻。这种想象是何等大胆超奇,出人意料,而又感人肺腑。一个「逗」字,把音乐的强大魅力和上述奇瑰的景象紧紧联系起来了。而且,石破天惊、秋雨霶霈的景象,也可视作音乐形象的示现。

第五联,诗人又从天庭描写到神山。那美妙绝伦的乐声传入神山,教令神妪也为之感动不已;乐声感物至深,致使「老鱼跳波瘦蛟舞」。诗人用「老」和「瘦」这两个似平干枯的字眼修饰鱼龙,却有着完全相反的艺术效果,使音乐形象更加丰满。老鱼和瘦蛟本来羸弱乏力,行动艰难,现在竟然伴随着音乐的旋律腾跃起舞,这种出奇不意的形象描写,使那无形美妙的箜篌声浮雕般地呈现在读者的眼前了。

以上八句以形写声,摄取的多是运动着的物象,它们联翩而至,新奇瑰丽,令人目不暇接。结末两句改用静物,作进一步烘托:成天伐桂、劳累不堪的吴刚倚着桂树,久久地立在那儿,竟忘了睡眠;玉兔蹲伏一旁,任凭深夜的露水不停在洒落在身上,把毛衣浸湿,也不肯离去。这些饱含思想感情的优美形象,深深印在读者心中,就象皎洁的月亮投影于水,显得幽深渺远,逗人情思,发人联想。

这首诗的最大特点是想象奇特,形象鲜明,充满浪漫主义色彩。诗人致力于把自己对于箜篌声的抽象感觉、感情与思想借助联想转化成具体的物象,使之可见可感。诗歌没有对李凭的技艺作直接的评判,也没有直接描述诗人的自我感受,有的只是对于乐声及其效果的摹绘。然而纵观全篇,又无处不寄托着诗人的情思,曲折而又明朗地表达了他对乐曲的感受和评价。这就使外在的物象和内在的情思融为一体,构成可以悦目赏心的艺术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