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晋陶渊明《饮酒》悠悠见南山表达南山无意的映入了诗人的眼帘;?
这首诗的意境表现了作者自得其乐的隐居生活和那种悠然、恬静、消雅的心情。“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一语把这种心境的原因道破。陶潜对禅机悟透颇深,乃至使这首诗的艺术境界产生空灵之感,使人身临其境,若在仙界上,不在五行中。所以说这首诗难就难在体会出作者当时的心境。
陶潜是东晋的一伟大隐士。从客观上看,为不愿同流合污;从主观上看,则是因其自身所形成的性情,因为人总是不断地向自己的本性迈进,当本性与后天之性情产生冲突,便会产生大悲哀。然后弃之,而后得鱼或熊掌也。而陶潜便是取熊掌而归山林,因其性本爱丘山。所以,此诗意境虽在悠闲,然心境却大相径庭。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暄”,乍闻只觉得清净,悠闲,细思方感作者之愁情,一个人久居僻静之所,则向往喧闹的声音,人之常情。一个“无”字尽显作者之遗憾。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看则没问,实则扣心自问,敲打警钟,终于蓦然回首,否极泰来,再看眼前之青山绿水,自然风光,心旷神怡,想起日常之生活往事。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多么洒脱,飘逸的情景,一个“见”字,令人忘俗,浮想联翩。酒是很妙的东西,忘却暂时的烦恼,使一切朦胧、模糊,达到美的极致,景中生情,这是体验高峰。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佳”完善高度的统一。“相与还”,何也?周而复始,返朴归真,如果谢灵运还是寄情于山水,那么,陶潜则是与自然山水合二为一,这便是他此时的心境。而后,作者便把自己的领悟升华为哲理的高度,“此中有真意,欲辩而忘言”,最美的大自然的语言便是默默无言。作者的心情由愁生悲,有悲见喜,有喜达欢,又由欢归于平淡。
原文
《饮酒·其五》
东晋陶渊明的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赏析
大致在魏晋以前,以儒家学说为核心,中国人一直相信人类和自然界都处于有意志的“天”的支配下。这一种外于而又高于人的个体生命的权威,在东汉未开始遭到强烈的怀疑。于是就迎来了个性觉醒的时代;在文学创作中,相应地有了所谓“人的主题”的兴起。但个性觉醒,既是旧的困境与背谬的结束,又是新的困境与背谬的发现与开始。首先,也是最基本的,就是有限的个体生命与永恒的宇宙的对立。人们不断发出哀伤的感叹:“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古诗十九首》);“自顾非金石,咄唶令人悲”(曹植《赠白马王彪》);“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阮籍《咏怀诗》)。人们在自然中感受到的,是无限存在对有限人生的压迫。
但是,即使说困境与背谬注定要伴随人类的全部进程(这是一个存在主义的观念),在不同的阶段上,人还是要寻找不同的解脱方式。哪怕是理念上的或者是诗意上的,人也要发现一种完美的生命形态。所以到东晋末,在玄学的背景中,陶渊明的诗开始表现一种新的人生观与自然观。这就是反对用对立的态度看待人与自然的关系,而是相反地强调人与自然的一体性,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这在他的这《饮酒》第五首之中,表现得最为充分而优美。凭着它那浅显的语言、精微的结构、高远的意境、深蕴的哲理,这首诗几乎成了中国诗史上最为人们熟知的一篇。
全诗的宗旨是归复自然。而归复自然的第一步,是对世俗价值观的否定。自古及今,权力、地位、财富、荣誉,大抵是人们所追求的基本对象,也便是社会所公认的价值尺度。尽管庄子早就说过,这一切都是“宾”,即精神主体的对立面(用现代语汇说,就是“异化”),但对绝大多数人来说,终究无法摆脱。而陶渊明似乎不同些。他当时刚刚从官场中退隐,深知为了得到这一切,人们必须如何钻营取巧、装腔作势,恬不知耻地丢去一切尊严。他发誓要扔下这些“宾”的东西,回到人的“真”性上来。
于是有了这首诗的前四句。开头说,自己的住所虽然建造在人来人往的环境中,却听不到车马的喧闹。“车马喧”,意味着上层人士之间的交往,所谓“冠带自相索”。因为陶渊明喜欢诉穷而人们又常常忘记贵胄之家的“穷”与平民的“穷”全不是一回事,这两句诗的意味就被忽视了。实在,陶家是东晋开国元勋陶侃的后代,是浔阳最有势力的一族。所以,尽管陶渊明这一支已呈衰落,冷寂到门无车马终究是不寻常的。所以紧接着有一问:你如何能做到这样?而后有答,自然地归结到前四句的核心——“心远地自偏”。“远”是玄学中最常用的概念,指超脱于世俗利害的、淡然而全足的精神状态。此处的“心远”便是对那争名夺利的世界取隔离与冷漠的态度,自然也就疏远了奔逐于俗世的车马客,所居之处由此而变得僻静了。进一步说,“车马喧”不仅是实在的事物,也是象征。它代表着整个为权位、名利翻腾不休的官僚社会。
这四句平易得如同口语,其实结构非常严密。第一句平平道出,第二句转折,第三句承上发问,第四句回答作结。高明在这种结构毫无生硬的人为痕迹,读者的思路不知不觉被作者引导到第四句上去了。难怪连造语峻峭的王安石也大发感慨:自有诗人以来,无此四句!排斥了社会公认的价值尺度,探询作者在什么地方建立人生的基点,这就牵涉到陶渊明的哲学思想。这种哲学可以称为“自然哲学”,它既包含自耕自食、俭朴寡欲的生活方式,又深化为人的生命与自然的统一和谐。在陶渊明看来,人不仅是在社会、在人与人的关系中存在的,而且,甚至更重要的,每一个个体生命作为独立的精神主体,都直接面对整个自然和字宙而存在。从本源上说,人的生命原来是自然的一部分,是“大化”迁变的表现,只是人们把自己从自然中分离出来,投入到毫无真实价值的权位和名利的竞逐中,以至丧失了真性,使得生命充满焦虑和矛盾。所以,完美的生命形态,只有归复自然,才能求得。
这些道理,如果直接写出来,诗就变成论文了。所以作者只是把哲理寄寓在形象之中。诗人(题名叫《饮酒》,自然是一位微醺的、飘飘然忘乎形骸的诗人)在自己的庭园中随意地采摘菊花,偶然间抬起头来,目光恰与南山(即陶之居所南面的庐山)相会。“悠然见南山”,按古汉语法则,既可解为“悠然地见到南山”,亦可解为“见到悠然的南山”。所以,这“悠然”不仅属于人,也属于山,人闲逸而自在,山静穆而高远。在那一刻,似乎有***同的旋律从人心和山峰中一起奏出,融为一支轻盈的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