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山水
篆刻的城 落款在 梅雨时节
青石城外 一路泥泞的山水 一笔凌空挥毫的泪
你是我泼墨画中 留白的离别
卷轴上 始终画不出的 那个 谁
青春如酒
彩虹尾端的香气 是一缕弯弯曲曲的潮汐
飘上岸的距离 有七种颜色可以横跨 缤纷的过去
白鹭鸶在远方山头姿态优雅的被人用水墨画上瓷器
这场易碎的雨季 用节奏轻快的鼓点 在敲打过去
屋内泛潮的湿气 在储存 日趋发酵的回忆
我整箱倾倒出 与你相关而颜色澄黄 的过去
那些 青春如酒的美丽 芬芳满地
我施放过飘流最远的船
我将潮来潮去的过往 用月光 逐一拧乾
回忆 像极其缓慢难以溶化 的糖
或许已经在退潮的浪 来不及风乾
也或许 我这一生根本就不该 上岸
经过岁月筛选后 还能完整的遗留在沙滩
一定是 具备了某种特别的形状
譬如 用报纸摺叠后准备 起航
我孩童期的 那一艘 日异膨胀的 想像
念一首诗给你听
下雨过后的屋檐 果然 是适合风铃
你从窗外看到 风刚刚冒出嫩芽的声音 很轻
而我决定了 在猫的眼睛上 旅行
於是乎 所有的神秘都向后退 退成风景
只有隐藏的够灵巧的事情 才能长成 蒲公英
然后毫无负担的跟著 前进 很小心
因为害怕 将只敢在梦中喜欢你的我的那部份 吵醒
於是乎 我默念了一首诗 给你听
打开诗集的动作 很小心 很轻
很轻 很小心 就像猫跟风铃 我念了一首诗 给你听
被嘲笑的风景
月光发出狼牙色的声音 我哀嚎着 脸色苍白的环境
画框里 被刺痛不只是那遍针叶林
还有我那高海拔 正在缺氧的 伤心
一只高傲的秃鹰 盘旋出 我那被你豢养的眼睛
我正努力的用画笔 仔细的描绘 被你喂食的这一件事情
秃鹰继续低空飞行 绕过鼻梁的丘陵 而我在嘴角的悔恨声中打听
当初我是如何完成 关于心甘情愿的 这件作品
我一路上保持安静 回到在这人潮拥挤的展览厅
没有人注意到 我在森林的边境 画面的右下方 用颜色说明
我那段声嘶力竭 被你钉在墙上的 爱情
是一幅 被人嘲笑的风景
无可救药的三十一个字
一抹 夜来香 在月光中形容你的模样
素净的脸上 就连生气都皎洁的 很好看
蝴蝶
在天空自由鸟瞰着土地 几个月来的辛苦 终于也收获了美丽
却开始不舍 幼虫的空气 蛹破的记忆 攀爬在树枝上的过去
以及 大雨过后 一口好吃的嫩绿
吊
残垣断璧的浪花 散落着 黏稠的尸血纠结的发
肿胀的身体 还在不停的长大 关掉卫星联机的南亚
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我 正在听 泥娃娃
宿命
烟味如铁线般死命的缠绕 黄昏
对你的熟悉被慢慢 慢慢磨成 一把锋利的刀刃
我用来剖开 横切面的青春 开始寻找与你相遇的年份
在最最最外圈的年轮 我却看到紧紧相依的 你们
原来 在这一生 我只能是你 其中一圈的认真
那些风花雪月
午后的风声 怎么能被形容成一轮皎洁
花的颜色 又怎么会带着 淡淡的离别
所谓 忧郁的空气 落笔后要怎么写
最后 一直到你的微笑 在我的面前 满山遍野
亲爱的 我这才开始对诗的语言 有些 了解
该死的闹钟
东京的乌鸦 一身里原宿的毛发
奈良美智的斜眼娃娃 开始穿上短裙 泡泡袜
梦 被利用为我的潜意识说话
我刚刚真的就差一点 亲到她 苹果光的脸颊
书生
千年前我用汉隶 写下唐诗 而今生 我又开始 为你填写歌词
那个前世 居住在长安的女子 是我轮回再轮回的 心事
老人什么话都没讲
易燃的旧事在柴房 结成 蜘蛛网
等待多年的嘘寒问暖 就这么一行
妥协
日渐衰老中的旷野 一再错过梅雨来临的季节
于是 我 放弃一尘不染的飞越
不再错过身边的落叶 眼前的凋谢 以及迎面而来的 风雪
在这个 红颜终究白发的世界
鹅黄色的初恋下午
功课整瓮的被腌渍酱菜纠结的在学我们女生绑辫子
一整个咸咸的下午 我在晒谷场曝晒 那些 歪歪斜斜的字
烫平了一张皱巴巴的 糖果纸 也秘密记住了某个人加了盐的样子
削铅笔机刨起的木屑香味在用空气的味道勾小指
仿佛口头约定了什麼长大的事 而时间一直努力的在 刷白牙齿
那些风乾的童稚幼小乾扁的身子怎麼也挤不胖我的心事
回忆在迥然不同的地址 惦记著 下一页的国语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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