欹松漪 作者:顾况
湛湛碧涟漪,老松欹侧卧。悠扬绿萝影,下拂波纹破。
唐诗看“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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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来,松一直为世人所厚爱,求诸唐诗,俯拾皆是。如王昌龄《过华阴》,杜甫《谒真谛寺禅师》,韩愈《山石》,孟郊《游终南山》,白居易《夜归》,又《余杭形胜》,岑参《终南山双峰草堂作》,“松”的身影,随处可见,呈现了一幅幅美丽的图画。诗人们两眼所视,满目青松,尽在有意无意之中。
在诗人们的笔下,松的坚贞、孤直和高洁跃然纸上。贾岛堂弟无可的《松》,有一种“苍翠远惊人”、“自与九霄邻”的气慨;王睿的《松》,则体现松“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这一特性。李白多次称誉松的物性,如“松柏本孤直,难为桃李颜”(《古风》),“开花必早落,桃李不如松”(《箜篌谣》),“愿君学长松,慎勿作桃李”(《赠韦侍御黄裳》)等。松的高大形象令人敬仰,难怪韩愈在《醉留东野》中,叹言“自渐青蒿倚长松”了。
松树,是值得人们赞颂的,尤其是小松、新松,更需要人们的百般呵护。最为人熟知的,莫过于杜甫的《将赴成都草堂途中有作先寄严郑公》诗句:“新松恨不高千尺,恶竹应须斩万竿。”杜荀鹤《小松》:“自小刺头深草里,而今渐觉出蓬蒿。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这种境界,则与宋词中“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有异曲同工之妙。齐己在《新栽松》中,对“冉冉出蓬蒿”的新松,也寄予“千年待尔高”的愿望。
然而,松树并不总是幸运。白居易在《涧底松》中写道:“有松百尺大十围,生在涧底寒且卑,涧深山险人路绝,老死不逢工度之。天子明堂欠梁木,此求彼有两不知。谁喻苍苍造物意,但与之材不与地。”读了这首诗,谁能不为那些怀才不遇、命运坎坷的“寒俊”们叹惜呢?人才难知,更让人感到荐贤的可贵之处了。白居易另一首《赠卖松者》:“不买非他意,城中无地栽。”于武陵的《赠卖松人》:“入市虽求利,怜君意独真。欲将寒涧树,卖与翠楼人。瘦叶几经雪,淡花应少春。长安重桃李,徒染六街尘!”其中寓意都表明,统治者弃而不用,是人才产生退隐心理的重要原因。
隐者情操与松的关联,更不胜枚举了。遍觅唐诗,贾岛《寻隐者不遇》、《寄山友长孙栖峤》,常建《宿王昌龄隐居》,高适《赋得还山吟送沈四山人》,李商隐《忆住一师》,刘长卿《寻南溪常山道人隐居》,孟浩然《宿业师山房期丁大不至》,朱庆余《闲居即事》,许浑《晚自朝台津至韦隐居郊园》,太上隐者《答人》……无不表现出一种超然物外、恬淡无忧的情趣和境界。“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王维《山居秋暝》),更是显得出奇的幽清明净。在这一方面,令人眼花缭乱,甚者到了“无松不成诗”的地步。其实,隐者的行为,并不全是“草色新雨中,松声晚窗里”(丘为《寻西山隐者不遇》)的佳趣雅兴,也不全是“松下清斋折露葵”(王维《积雨辋川庄作》)的孤寂寡淡。李白以《赠孟浩然》称赞他“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而孟浩然在《岁暮归南山》一诗中提到:“永怀愁不寐,松月夜窗虚。”是呵,谁真心情愿隐居山林,空对青松白云?多因世事艰难,不得已而为之。松风白云、高风亮节的背后,隐含着莫大的空虚和无奈。
人们喜爱松树,除了观松,自然还有种松,除了写松,还有画松。王维“闭户著书多岁月,种松皆作老龙鳞。”皇甫冉“闲看秋水心无事,卧对寒松手自栽。”这是种松的。题画诗很多,有戴叔伦的《题稚川山水》,杜甫的《戏为双松图歌》,朱湾的《题段上人院画古松》,李洞《观水墨障子》等。皎然在题画诗《观裴秀才松石障歌》说:“此中势与真松争”,“对之自有高世心”。专门描述画松的诗歌中,当以景云的《画松》最为有名:“画松一似真松树,且待寻思记得无?曾在天台山上见,石桥南畔第三株。”画中的松树,栩栩如生,依稀能辨。真松也罢,画松也罢,诗人们见松生情,对松咏怀,依然是兴致勃勃。
我爱我“松”,自是对松多了一份关注。但愿这一辈子堂堂正正做人,无愧于松的风格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