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年少豪气时,不知道真正的愁是什么,依仗着满腹才华,将“愁苦”写入词中,希望所有人知道我的抱负、我的忧愁。如今历经千帆,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愁,却只是风轻云淡的说声金秋天气真好。少年时以为人定胜天,中老年时便知和光同尘,“知音世所稀”。
刘过《唐多令·芦叶满汀洲》
安远楼小集,侑觞歌板之姬黄其姓者,乞词于龙洲道人,为赋此《糖多令》。同柳阜之、刘去非、石民瞻、周嘉仲、陈孟参、孟容。时八月五日也。
芦叶满汀洲,寒沙带浅流。二十年重过南楼。柳下系船犹未稳,能几日,又中秋。
黄鹤断矶头,故人曾到否?旧江山浑是新愁。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二十年故地重游,临故地思故人,满目旧河山,平添新愁苦。想买来桂花和美酒泛舟水上,逍遥一番,却再也找不到少年时的豪情与自在。
这首词被后人誉为“小令中之工品。”情真、景真、事真、意真。安远楼,在武昌黄鹄山上,又名南楼,是当时抗金前线,此词中的真情不单是为自己迟暮而悲,也是为国家飘摇伤感。
刘希夷《代悲白头翁》
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
洛阳女儿惜颜色,坐见落花长叹息。
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
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
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寄言全盛红颜子,应怜半死白头翁。
此翁白头真可怜,伊昔红颜美少年。
公子王孙芳树下,清歌妙舞落花前。
光禄池台文锦绣,将军楼阁画神仙。
一朝卧病无相识,三春行乐在谁边?
宛转蛾眉能几时?须臾鹤发乱如丝。
但看古来歌舞地,唯有黄昏鸟雀悲。
相对前两首的将愁苦化为淡淡的哀伤,这首代他人而悲的古诗,对人生今夕变迁的悲伤更加直接抒发。也可能是刘希夷自身没有真实体会过中老年的悲伤与无奈。
古诗中的白头翁,年轻是是翩然美少年,清歌妙舞享尽人生之乐,一朝卧病无相识,三春行乐在谁边?
人生大抵如此,从有棱有角、直爽真挚的少年轻狂走向珠圆玉润、沉稳寡言的颓废暮年。我与生活的关系如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