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华书画作品:
“家有藏书三万轴,人当阅世八千春”。
1863年,与画家相依十年的妻子病逝了,这对视功名富贵为身外之物,而注重感情的蒲华来说打击沉重,悲恸情怀。在他的诗中道出“十年结知已,贫贱良可哀”。“良缘何其短?”的心境,表述其内心深深的悲痛。当时他32岁,无子女,但他只企求“魂兮返斗室”,从此不再续娶,至老孑然一身。后来寓居上海,邻里住的是妓女,也能洁身自重。
“海派四杰”之蒲华
蒲华(1832-1911年),字作英,原名成,初字竹英,秀水(今浙江嘉兴市)人。别号胥山野史、种竹道人。“清末海派四杰”之一,斋名芙蓉庵,寓沪时斋名九琴十砚楼、不染庐。早年在家乡结社吟诗,中年客游宁波、台州等地,晚寓沪上数十年,卖画自娱。工山水、花卉,尤善写墨竹,用笔疏放豪宕,墨沈淋漓,气息浑厚,精于湿笔。人说“蒲华的墨竹湿漉漉滴得出水来”。这幅传藏了百余年〔作于光绪壬辰十八年(1892年)〕的《墨竹图》,至今仍然“青翠欲滴”。他的墨竹,百年间无人可与伦比。欣赏他的墨竹的,称誉他为“蒲竹”。
其画在青藤(徐渭)、白阳(陈淳)之间,气势磅礴,颇多情趣。书法尤擅草书,自云效吕洞宾白玉蟾笔意,狂草如龙蛇,奔放如天马行空,时罕其匹。善诗,与同人结鸳湖(南湖)诗社,意兴颇豪,有《芙蓉庵燹余草》诗一束行世,当时即得诗家陈曼寿等题辞赞许,所以早年便获“郑虔三绝”的美誉。
平生画甚多,唯不自惜。多奇癖,雅好古琴佳砚,遇即购藏,言其居为“九琴十砚斋”。在沪为豫园书画善会、上海书画研究会发起人之一。据云曾游日本,书画颇为所重,近年仍有追慕者纷纷从东瀛来求书寻踪。他与吴昌硕、吴秋农、何熙伯、徐星洲、哈少孚交最密,为上海画坛极具个性风格的大书画家。
蒲华幼时,从外祖父姚磐石读书,后曾师事林雪岩。一八五三年入庠为秀才。蒲华家境贫寒,曾租居城隍庙,一心致力于绘画,为人朴厚,淡于名利。22岁结婚,与妻贫困相守,情感志深。妻缪晓花(昙),亦善书画,伉俪情笃。这一时期,在他清苦平静的生活中,激起幸福的欢乐。他与友人结成鸳湖诗社,看花、饮酒、赋诗,意志甚豪。1863年,与画家相依十年的妻子病逝了,这对视功名富贵为身外之物,而注重感情的蒲华来说打击沉重,悲恸情怀。在他的诗中道出“十年结知已,贫贱良可哀”。“良缘何其短?”的心境,表述其内心深深的悲痛。当时他32岁,无子女,但他只企求“魂兮返斗室”,从此不再续娶,至老孑然一身。后来寓居上海,邻里住的是妓女,也能洁身自重。
蒲华携笔砚出游四方,以卖画为生。一度居住台州太平(今浙江温岭),及浙东宁波,最后寓居上海。在这些地方留下了不少墨迹。中年尤勤书学,寝馈旭、素,斗墨千纸,数日而尽。至于元明各家书帖,也常把玩漫临。有时随意挥洒,一片天机;有时则狂草纵横,姿媚处处。古来书画同体,蒲华以书入画,更是酣畅恣肆,发挥到极致。
蒲华的知友中友情最深的是吴昌硕。蒲华长昌硕十二岁,一代名家谢稚柳先生说:“蒲华的花竹与李复堂、李方膺是同声相应的,吴昌硕的墨竹,其体制正是从蒲华而来。”(摘自《海上名画》前言)昌硕幼时便闻蒲华画名。与其交往达40年,常在一起题字作画,艺术主张和意趣追求也相近,亦以气势取胜。蒲华谢世时身旁无亲人。吴昌硕等为他料理丧事。
蒲华性嗜酒,时酣酒肆,得兴时吟诗作画,加之性格平易,当时有前来求他写字作画者,也不计酬金多寡,时常是若为其代付酒资即可得字画。又有些前来求画者趁其畅饮,备笔墨纸砚,酒酣落笔,顷刻成幅,山水花卉,有求必应,因而有许多作品流传下来。
蒲华能诗善书、擅画山水,花卉、尤爱画竹,一生勤操笔墨,画笔奔放,纵横满纸,风韵清隽。师承陈淳、徐渭、郑板桥、李鱓的风格,在传统基础创造出自己的风格。所作山水大轴或册页,虽多作山居、读书等传统题材,但构思,布局新颖,诗意盎然。笔力雄健奔放,如天马行空,善用湿笔,水墨淋漓,线条流畅凝练,柔中寓刚。蒲华晚年,笔老墨精,超迈绝伦。其书法,放而凝,拙而趣,淳厚多姿;其绘画,燥润兼施,烂漫而浑厚,苍劲而妩媚。尤喜画大幅巨幛,莽莽苍苍,蔚为大观。蒲吴两家粗豪奔放的画风,使纤巧因袭之作大为逊色,俨然一新画派崛起于沪上画坛。声名远扬,乡间旧友聊翩前来探望。蒲华盛情款待,视同至亲。而于阿堵之物,素所轻视。其书法用笔看似乱头粗服,逸笔草草,多不经意,但意境高古,雅逸潇洒,格调极高。
一九一一年夏天的一个晚上,醉归寓所,寝睡不起。人们去看他,才知假牙落入喉管,气塞而逝。蒲华无子,一女在乡。吴昌硕等为治丧,由一侄扶榇归葬嘉兴西丽桥西堍。沈汝瑾撰述、吴昌硕书写的“蒲山人墓志铭”刻就时,墓已封土,乃嵌藏南湖监亭的内壁。今墓不存,而此铭石,已成为凭吊这位大师的胜迹。
(文/抱朴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