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茶在浓,正如好酒在清。茶不浓则不足体现其神韵,酒不清则不足现其醇绵。品茶在茶后,喝了不一会儿想着舌底的味道,再咂一下,喉咙里也痒痒的。茶入口入喉的时候,涩涩苦苦的,直到入了胃,才在舌尖上觉出一丝甘甜。而品酒在酒时,美酒入口,那是一种对舌,对口,对喉全方位的滋润,于我而言,茶先入眼,酒先入鼻。茶中偏爱绿茶,单是那绿茵茵的一团,就蕴藏了无限的生机,无穷的诱惑,让人忍不住一啜而尽。酒中偏爱清酒,扑鼻而来的香气总让我深吸几口,再痛饮一番。 手奉青史,口啜清茶,茶可以悦人性,史可以解人生。《菜潭根》有言,读史当品茶。古人诚不我欺。浓浓一杯茶在手,既不会淡了激情,也不会浓了故事,一切地恰倒好处。 读史品茶,神清气爽,既陶冶情操,修身养性。 品酒又自不同。读诗品酒,则意气风发,神采飞扬。酒可以壮豪情,诗可以平俗欲。以酒入诗,既不会失其神韵,也不会添其枝桠。“仰天大笑出门去,自称臣是酒中仙”,“白日放歌需纵酒,青春做伴好还乡”,一为诗仙,一为一圣,却同为酒仙。不能说没有酒就没有这样的诗人,但绝对可以说没有酒就没有如此痛快淋漓的诗句。 林青玄曾把喝酒分为三等,最末一等是大鱼大肉,满嘴油腻,林谓之俗不可耐。最高一等则是温一壶月光下酒,真真的举杯邀明月,切切的对影成三人。无菜可,无诗可,无月则不成欢。我辈大俗小雅之人,不说酒量尚不足以空腹入酒,单就这一身的俗气,只怕就玷污了那皎洁无暇的明月。是故,以清酒一盏,妖好友二三,取花生四五,除六七俗气,乘八九醉意,成十分诗文,人生若此,夫复何求。如是说,东坡也曾将喝茶分为三等。一说牛饮,一如八戒食人参,苏谓之暴殄天珍。一曰细酌,一看、二闻、三尝、四咽、五回味,许久吐出一句此极品矣。我 辈中人,固不屑做牛饮之辈,也无须学大雅之人,泡一壶浓浓的绿茶,放一首柔柔的曲子,闻清香,听悦曲,任思绪飘扬,其自得舒畅直逼品酒之境界。 茶不隔夜,酒需来年。隔夜茶则色香味俱失,当年酒则精气神未全,未为佳品。是故,品茶需乘热,饮酒待凉时。茶能提神,少许浓茶即能醒一夜之困,酒能移神,半壶酒入肚,则心随神飞,飘飘然不似在人间矣。凡事皆有度,过则不及,酒如是,茶如是,人生如是。酒过度伤身,茶过度伤神。识其性方能尽其能,酒壮行色茶怡性情,以茶醒酒,以酒醉茶,再以茶酒入人生,该清醒时清醒,该糊涂时糊涂,则无愧茶酒矣。 茶,吾所欲也,酒,亦吾所欲也,二者可兼得,人生莫大乐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