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是台湾女诗人席慕容众多散文中的一组,其中包括了《夏云》、《秋雨》、《冬雪》、《春雷》。
其中,《夏云》是写“她”在夏天到达多雨的欧洲求学的感受,流露着一种淡淡的孤独感。《秋雨》的前半段是回忆,回忆六年前高中毕业时和“他”在河滨公园散步时的快乐情景。《冬雪》写的是婚后平静而幸福的生活。。《春雷》写的是现在。在这四则散文中,每一则都描绘了各个季节的特点,具有特定的内容。但因一个“她”作为主人公贯穿了全文,四则散文又巧妙地组合,以轻松、凝练的笔调叙写了“她”的事业、思绪和爱情,是“她”一段人生道路的概括。这种结构是独特的,它符合了抒情的需要。而这个“她”就是作者本人,《四季》是她的真情流露。
散文组中的每一则都能当作独立的一幅画去品味。《夏云》是写“她”在夏天到达多雨的欧洲求学的感受,流露着一种淡淡的孤独感。《秋雨》的前半段是回忆,回忆六年前高中毕业时“他”来道贺,两人在河滨公园散步被秋雨的水珠“戏弄”时的快乐情景。六年后,在瑞士,突然“整棵树上的雨珠又洒了她一身”,“她”不禁想起了“他”——“他”和“她”的爱情成熟了。年华虽似水,但秋雨是可爱的!《冬雪》写的是婚后平静而幸福的生活。一个下雪天,丈夫送给“她”的安哥拉猫在观赏飞舞的雪片,而“她”则在观赏猫。寂寞之中,思念起故乡——台湾。《春雷》写的是现在。现在,“她”回到家乡,并且担任了一名教师。第一节课,“她”原以为会看到陌生的面孔,谁知台下的却是熟悉的乡情,一种愉悦的归宿感跃然纸上。
散文以夏天为始,以春天为终,改变了四季的常规顺序,是有着作者的意图:“她”是在夏天去欧洲的。那一年,“她”还是一个少女,正值青春年华,生命朝气蓬勃,就像夏天的天空,晴朗、湛蓝、纯真。虽偶有一朵云彩飘过,但“躺在家屋后青青的山坡上”,和着“微醉的南风”,“她”把那一小朵、一小朵的云彩幻想成金色阳光最美丽的点缀。但,欧洲是多雨,陌生,看不到晴天。当“她”孤独地投身在人群里,人群也以孤独还掷向“她”。因此,“她”的人生在那个多雨的夏天开始了。
“爱是一切的源泉”,席慕容那般坚信。在国外的旅途上,爱使得“她” 的人生多了柔情、甜蜜、快乐。《秋雨》是年轻人心里浪漫的情调,它“满盈”、“轻巧”、调皮,喜欢为有情人洒上“祝福水”。于是,秋天将至,爱情结果。
秋天过后是冬天。欧洲的冬天寒冷、灰沉,但有丈夫的体贴,有安哥拉猫的陪伴,欧洲的家是温暖的。可欧洲的冬天又是漫长的,等房间里一片凄清时,望着窗外漫天的雪花,“她” 不由自主地、非常强烈地思念起“南国的馨香”。
回到阔别多年的祖国,是否会有一股强烈的陌生感?在《春雷》里,“她”便有着这样的忧虑。但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当“她”如愿以偿地回到祖国,并且当上了一名教师时,那声春雷让“她”的乡情完全复活——祖国的春天多么美丽! “原来奔走天涯所要寻求的东西,就在家乡。”这里便是“她”的归宿!
从以上的分析,可以得知散文组里的感情线索是衔接连贯、互为因果的,按时间的发展而发展。但由出国求学到毕业工作,再到结婚,最后回国,其中跨越的时间很长,感情也很复杂,所以,作者别出心裁地把它们浓缩到一年的四个季节来描绘。这个结构的使用,对散文这种体裁来说,无疑是十分成功的。拙笔认为其中成功的原因除了以连贯的感情作为内线外,还与作者诗人和画家两种气质***同营构的审美境界分不开!而这种审美境界主要体现在清新淳朴的语言和将生活 、思绪、深层情感勾连的细节展示上。
席慕容有着两种身份——画家和诗人。她的笔调自然而细腻,因而她的语言就像她画中的线条,下笔流畅、精致、简练,且带有浓郁的真情,娓娓道来时,创造出如诗如画的艺术境界。如《夏云》中的欧洲,“阴天,毛毛雨”,“她”“穿一件毛衣,撑一把伞”,独自一人穿行于异乡,带着单纯的凄清、惆怅、无所适从。于是,自然而然地,朦胧的眼睛似乎看见陌生的雨雾中,故乡的“那人从山坡下静静地向她走来。映影在他微仰着的年轻的脸上,便是蓝天的云彩。”“静静地走来”,多么及时又温柔的安慰!而“年轻的脸”更应了作者那个年龄段的心境——青春、活泼、没有烦恼!虽然这些都是从家里带来的回忆,但它却存带了甜甜的温暖与思念。刹那间,忧郁没了,爱情也在心底间悄悄地萌芽。这一切作者只用了短短的几十个字便勾勒出来,手法高超!而更令人惊叹的是《秋雨》中作者为自己绘的自画像——“脱下白衫黑裙,穿上姐姐转送的”“粉色衣裳”,“女生宿舍的门在她身后变得灰黯了!”多妙啊!“灰黯”一词的主人虽是一扇门,却让一个美丽脱俗的清纯女孩亭亭玉立于纸上!没有半字的外貌雕琢,对比之下却“尽得风流”,读者的心便不由自主地随着年轻生命演奏的愉悦旋律而跳动、追忆、感叹——“逝水的年华”原来曾经那般的动人!
情感总与生活丝丝入扣。但情感是主观的,不断变动的,没法收藏。生活却是客观的,它的片段可以记录。为了记下情感的痕迹,作者故意把那段完整的经历拆开,只留下几个片段,并且制作成一幅幅独特别致的画面。如《夏云》描模的是脑海中故乡印象;《秋雨》则收录了“她”穿着红褐色高跟鞋走在瑞士街上的情景;《冬雷》的画面则是猫在看雪,“她”在看猫;《春雷》中“她”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的学生,百感交集。四个情景如同四幅简单的静物画,被作者的思绪引领着,一幅接着一幅,慢慢地讲述了自己四个阶段的经历,具有独特的审美效果。它们包含了作者的情感,但又留下非常充分的想象空间,任由读者联想、营构。
生命的真谛要靠切身的体悟才能获得,其中包括作者归乡后惊奇发现的那股愉悦的归宿感。
“生命虽然短促,
春花虽然易凋,
然而,
因为有了爱,
我们***度的一世就变得非常甜美而又绵远,
没有丝毫的遗憾!”
这便是知足常乐的席慕容。散文《四季》独特的结构抒发的便是她对人生的独特的观摩,同时也充分地展示了她的才情,令文章散发出诱人的魅力!四季亦是人生的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