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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等待花开

飘雪的季节

-----仅以此文献给读过“五星大酒店的女人们”的朋友

晦涩的五星大酒店的女人们,让我胸闷,淫荡的818房间让我压抑。这就是现实,但我的笔不会,也不能够把真实的现实全搬笔下。可如鲠在喉的愤懑鼓动着我,不会停下我的利刀,我会继续奋力的挥舞着它,向一切丑恶砍去!

元旦后的北方是普遍飘雪的季节,雪花就像和人们有了约定,带着它洁白的身躯,轻柔的飘落到我们身旁。

它用它的身躯覆盖了尘土飞扬的大地,暂时的遮挡住了一切肮脏,使得大地银装素裹,平添了份美丽。

也给陷于枯燥到绝望边缘的人们带来了欣喜,特别是那雪后清新的空气,深深的吸上一口,沁人心脾,感觉精神倍爽。

天生有着灵性的孩子们最先按耐不住喜悦的心情,跑到室外,仰着红红的小脸,眼里充满着天真的渴望,张开小手迎接纷纷飘落的片片雪花。

终于,雪下的足够多了,白雪皑皑,堆雪人是孩子们最大的乐趣。

小刚,小花和小美已经将雪人的身子基本完成,并催促着胖墩,雪人的脑袋要加紧。

胖墩的头上冒着热气,撅着屁股,脱掉了手套,奋力的用通红的小胖手,东一下,西一下的收集着白雪。

小刚,小花,小美帮着胖墩,***同的将浑圆的雪人脑袋,安装到雪人的身子上。

孩子看着憨态可掬的雪人,看着自己的杰作,开心的拍着手,欢笑着,围着雪人跳跃着。

农民这个时节正是腰包鼓鼓的时候,合不拢嘴的和老婆一遍遍的数着崭新的钞票,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喜滋滋的期待着又是个瑞雪兆丰年,但愿明年又是个好收成。

我呢?每当到了这个飘雪的季节,看着孩子们堆起了可爱的雪人,看着漫天飘舞的雪花,都会不由的想起那个文静的南方女孩。

女孩是学校文学社的编辑,是我同校不同系的同届同学,是学校数一的才女,数二的美女,我是在骗取一本文学社期刊后被她盯上了。

为什么说是骗呢?如果拿了期刊,但花一块钱或给期刊投稿就不算骗了,但我没给钱,而且一个字也没投过。

一是才疏学浅,二是脑袋不太灵光,各科学业已经令我所顾不及,那还有心思投什么稿呀。

这个南方女孩竟然按着我拿期刊时候留下的登记,找到了我,这令很多同学羡慕不已,我也甚是以外。

南方女孩很谦虚很诚恳的向我约稿,我是拿人手短,只好暂时的敷衍着说,一定,一定的,等政治经济学结业考试后一定投稿,还故作认真,戏谑的问,学习笔记行吗?

南方女孩歪着头想了想说:要是很有特点,精炼的也可以,但最好是诗歌,散文。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嘱咐着说:一定要给我们投稿,谢谢你支持我的工作。

我敷衍着说:一定,肯定不让你跑第二次。

这件事情我以为就这样混过去了,可没想到政治经济学考试后不久,她又来找我了,并且很急迫的样子,说:他们的文学社期刊原创稿件太少,马上就要进行不下去了。然后就不再说话了,也不坐,也不走。

我想这回好像是推脱不掉了,怎么办呢?忽然想起以前篡改的不知道是北岛,还是席慕容的一首小诗,就又大概的写了份交给她。

她接过去说:谢谢,我拿回去看,就不打扰你了,记着还要接着写,坚持给我们投稿。

但好像就这期期刊也没有再印刷,期刊就停办了,她再也没找过我约稿,但我们在众多的同学中算是认识了。

寒假开学后的一个周六的下午,正想去图书馆,班里的一个男同学来寝室找我,让我给他们几个南方老乡做向导,去兆麟公园看冰灯,说再不看就要融化了,再有明年夏天就毕业了,不知还会不会有机会来哈尔滨了,更要的是有个人特意叫你给做向导。

我疑惑的问:谁?

他笑着说:去了你就知道了。我推脱着说:你小子可别逗我了,我春节前去过了,你找别人吧。而且又找了很多理由推脱,但这个同学就是坚持让我给做向导,没办法,只好去吧。

来到学校的大门口,那有什么几个,就两个女生在那里等,一个是他女朋友,一个就是那个南方女孩。

我的这个男同学兴奋的向南方女孩炫耀着说:这小子好难请,要不是我好说歹说的,他还不来呢。

南方女孩今天似乎是精心的打扮过,平时扎着辫子的头发瀑布一样的披在肩上,戴着一顶白色的蓓蕾式绒线帽,围着一条白色绒线围脖,穿着像火一样的红色羽绒服,而且没有戴那个宽边的眼睛,原来她的眼睛是那么大而且明亮。

南方女孩美滋滋的露着两个小酒窝,对我说:他说的是真的呀?

我说:哪有,我一听说陪美女看冰灯,急的我鞋都没穿就往这里跑,你想呀,在那五彩斑斓,且晶莹梦幻一样的冰雪世界里,有美女相伴是件多惬意的事情呀!

南方小美女已经乐的像个花一样了,两个小酒窝更深了,闪动着长长的睫毛,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你做诗呢?怎么不早给我投稿,也不至于期刊因为没原创稿件而停办了。

我心里想,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便说:我一个人投稿就能使得期刊不停呀?

机灵的南方女孩听我语气不对,指着我的鞋子说:你这不是穿了袜子吗!

大家都笑了,我说:形容,形容我喜悦而急切的心情。

“ 冰灯,是北方特有的一种民间艺术。在我国好像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据说,过去松花江沿岸的渔民在冬日凿冰捕鱼时,常用水桶冻一个“冰坨子”,中间点一盏灯,用来照明,这就是最原始的冰灯了。在我小的时候每逢春节,家里的小院子里,也会点上这么一盏,贴个福字的冰灯”。在去兆麟公园的公交车上我给他们讲着冰灯。

但今天的冰灯已经很难用语言来形容了,似乎也找不出什么恰当的词汇来形容。夜幕降临,兆麟公园就变成了个奇幻的,童话般的世界。

三个南方同学置身其中,看着或宏伟高大的冰雕滕王阁,或延绵伸展的冰雕长城,或静立柔美的冰雕维纳斯,或惟妙惟肖的冰雕十二生肖,等等配着五彩照明灯的冰雕,不时的一会发出“哇!”一会“呀!”一会又欢呼雀跃的喊着“太漂亮了!”,一会又静静的感叹“太美了!”

我也被他们所感染了,暗暗的为自己家乡的胜景能为人们带来欢愉而骄傲。

我跟在他们后面不停的给他们照着像,南方女孩提议我们四个合影,并找了个游客给我们照相。当我们照完了合影,男同学首先跑过去接过相机,并对我和南方女孩说:给你们俩也合个影。

看我们俩站的中间还可以站个人,男同学说:这怎么照呀,靠近点。

看着我依旧是呆呆的不动,南方女孩羞涩的向我身边挪了挪,男同学用相机瞄着我们,说:头再靠近点,茄子!

我说:你小子拍结婚照呢你,快点照得了。咔嚓!

男同学说:别吵吵,再来一张,咔嚓!

小南蛮的脸早已经红到了脖子,撅着小嘴,说:讨厌!再也不和你照相了。然后就拉着男同学的女友去买冰糖葫芦了。

两个人各自拿着一大只冰糖胡回来了,男同学的女友将糖葫芦递到男同学的手里,指着自己的嘴,男同学将糖葫芦送到她的嘴边,她咬下一个。糖葫芦串太长了,小女生自己竟然够不着吃。男同学又自己咬掉一个,两个人同时发出,“真甜,真好吃!”

南方女孩看着人家两个人吃的香甜,又看看自己手中的大糖葫芦串,又抬头看着我。

男同学看着我们说:你俩干嘛呢?吃呀!

南方女孩将糖葫芦串递给我,也学着那个女生的样子,指着自己的小嘴。

我接过糖葫芦串,抖了一下手,眼睛盯着小南蛮的小嘴,费力的将糖葫芦往自己的嘴边送着。

南方女孩一看我要吃,急的跺着脚,用手指着我说:不许吃!你不许吃!第一个大的我要吃。

我将糖葫芦又递到她嘴边,上下左右地晃动着,她张着小嘴跟着糖葫芦上下左右追着,在我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的时候,她一口咬下了那个最大的冰糖葫芦,然后得意的嚼着,说:真甜!真好吃!

我将糖葫芦串递到自己的嘴边,她又忽然大喊:不许吃!你不许吃!第二个也给我留着。

我迅速的咬掉第二个糖葫芦,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边向旁边走边迅速的咬掉第三个,南方女孩看我似乎要包圆的架势,追着我喊着:你给我留着第四个,你个大馋猫,第五个也给我留着。

大家开心的追逐着,嬉戏着,兆麟公园里成了欢乐的海洋。

最刺激的就是坐着爬犁从高高的冰滑道上向下滑,看着别人滑着玩的开心,女生们自己也想玩但又不敢,男同学和他女友两个人紧紧的拥着一路啊!………滑了下去。南方女孩又看着我,我说:不用谦让,还是你先。

下面的男同学和她女友喊着,快滑来呀,太刺激了,太好玩了。南方女孩犹豫着,又看了我一眼。我说:不敢滑就算了,从上来的阶梯走下去就行。

南方女孩坐在了爬犁上,管理员在后面轻轻的一推,她坐着的爬犁就滑入了滑道,只听到她一路变了几个调的啊!………..滑了下去。

我也紧跟着滑了下去,看到男同学的女友正在安慰惊魂不定的南方女孩。男同学的女友见我下来了,就责怪的说:你怎么让她一个人滑下来了。男同学也很气愤的说:你可真白痴。我到是一脸无辜的样子,说:我说了呀,不敢滑就从上来的地方走下去呀。

男同学和她的女友交流了一下眼神,对我和南方女孩说:我们去看通宵电影怎么样,反正明天周日也不上课。我说:我可不去,去了我也是睡觉,白花钱,你们去吧,我回学校。

南方女孩也摇摇头,小声的说:你们去吧,我也回学校。

男同学一只手拥着他女友,一只手指着我说:我老乡就交给你了,再出什么差错,我拿你小子试问。两个人亲亲我我的相拥着走了,剩下我和南方女孩都沉默着。

这时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气温也越来越低了。南方女孩看我用手不住的捂着冻得红红的耳朵,她将自己的白色绒线围脖解了下来,戴在了我的脖子上,说:怎么不戴帽子呀?看你冻的。

我说:不用给我戴,还是你自己围着吧,我不冷,习惯了,你看这的小伙子,有几个戴帽子的?都这样,冻出来了。

她一边给我系着围脖一边说:这个是我自己编制的,很暖和的。

她后退了两步看着我说:呀!这是谁家的靓仔!戴上这条白围脖可真帅呀!然后就咯咯的笑了起来。

围上软软的,带着女孩儿芳香的绒线围脖,真的感觉缓和多了。

雪越下越大了,女孩儿抬头看着一片、一片缓缓飘落的雪花,忽然轻声的喊着:你看!你看!那朵雪花,还有那朵。她欢快的奔跑着,张着双手追逐着那飞扬的雪花。

终于她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心里接住了一朵洁白的雪花,她站住了,伸出另一只手,又接住了一朵雪花。她轻轻的擎着双手,走到我面前,伸出右手,柔声的说:你看这朵小的是我。又伸出左手,抬起头,眼里充满着柔情的问:你知道这朵是谁?我只微笑着摇摇头,问:是谁呀?她依旧甜美的微笑着,说:不告诉你!然后将两个手合到一起,紧紧的握着,放到唇上,微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动着,似在许愿。

女孩儿睁开了眼睛,纯净明亮的眸子里充满着甜蜜,看着呆呆看着她的我,转身又去追逐那纷纷飘落的雪花。

在漫天飞舞着雪花的童话一般的美景里,一个男孩将一个女孩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手里,女孩幸福的,柔情的抬头看着男孩,说:你的手真温暖。

女孩儿吃吃的看着那对情侣缠绵甜蜜的样子,眼里充满着羡慕,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漫不经心的说:今天可真冷呀!然后就跺着脚,搓着手。

我说:那我们赶快回去吧,一会就赶不上末班车了。并解下围脖递给女孩儿,说:还是你围着吧,我抗冻。女孩儿没有接围脖,说:还是你围着吧,我主要是手和脚冷。

我说:那就将围脖缠在手上。女孩儿怒视着我,说:你要是这么不愿意带着这个围脖,你就把它扔了。说完,就急促的走出公园,我拿着围巾在后面追着,说:不是,我不是看见你冻的不行了吗。又看着女孩儿已经过了街,向回学校的方向急促的走着。我就喊:等一下,车站!走过了。

女孩停了下来,猛的转回身,我差点撞到她的身上,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女孩儿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从我手里夺过围脖,又给我围上了,并说:还是围好吧,可别把你给冻着了,把你冻着了,我多过意不去呀。

我说:没事,我抗冻,习惯了,轻易不感冒。

女孩儿忽然兴奋的说:我们不坐车,走着回去怎么样?

我真的有些要发火了,心里想着,这女孩儿今天真是有毛病,大冷的天,在外面已经冻了半天了,还要走着回去,真是莫名其妙。

女孩儿依旧微笑着看着我,说:求求你了,我喜欢在静静的夜里踩着雪走路,特喜欢踩着雪的发出的声音。

看着她那期盼的眼神,我只好说:我主要是怕你走不动,你知道这里距离咱们学校多远呀?

女孩儿说:多远?二万五千里?

我用嘲笑的口吻说:差不多,看你像个柔弱的娇气大小姐。

女孩儿辩驳着说:人家才不是呢,是自己怕走不冻吧?是不是?

我开玩笑的说:那好吧,那就走吧,走不动了可不许让我背你。

女孩儿志气的说:才不要你背呢,你不要我背就好了。然后轻轻的推了我一把,说:快走吧!

昏黄的路灯下,雪纷纷的急速的坠落着,似催促着行色匆匆的人们加紧脚步,尽快的赶回温暖的家里。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了,我们俩个人似乎都没什么话可说,只是默默的向前走着,空气也似乎凝固了,只是听到两个人踩着雪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和两颗噗通,噗通跳动着的年轻的炽热的心。

女孩儿忽然说:你知道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吗?

我说:知道,梁祝吗!化蝶呀!

女孩儿说:不对,不是,

我说:不是?那是什么?

女孩说:呆鹅!

我说:什么?呆鹅?谁?你骂我!

女孩儿说:不是,这是祝英台骂梁山伯的话。

我问:哦,什么典故?

女孩儿:不告诉你,呆鹅!

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大学区附近的商业区,女孩儿在红房子咖啡屋前停下了脚步,看着门前还未撤下的依旧亮着的圣诞树和窗上映出屋内桔黄色暖意融融的灯光,女孩儿说:我们进去喝杯咖啡吧?

我看着已经被冻得在瑟瑟发抖,不断的搓着手的女孩儿,说:好吧,我们先进去暖和暖和再说。

咖啡屋里坐着的都是或蜜意缠绵,或窃窃私语的情侣,暖意融融的咖啡屋里飘着轻柔舒缓的凯丽金的萨克斯曲《回家》。

窗外,雪依旧在簌簌的飘落着,喝着浓浓的,香香的咖啡,浑身真的暖和多了。

女孩儿双手拢在咖啡杯上,双眼盯着杯里在飘动的咖啡,沉浸在一种美好里。

女孩儿忽然若有所思的说:明年夏天就要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

还没等我说话,女孩就接着说:我舅舅在珠海有一家大型企业,舅舅让我毕业后去他的公司,舅舅还说:可以让我带一个同学过去,而且给落珠海户口,你要是愿意去,我可以帮你和舅舅说说。

我不假思索的说:谢谢,我要回家乡,报效家乡。

沉默。

这时候咖啡屋里又飘起许茹芸的歌《如果云知道》,委婉忧伤的歌曲似乎让人心碎。

女孩儿抬起头,明亮的大眼睛里似乎浸着泪花,说:迂腐!报效家乡?就不知道你的家乡要不要你去报效!报效祖国不比报效家乡更伟大吗?

我说:祖国的感念太宏大了,但我可能更适合家乡,那里有我的亲人和我熟悉的一切。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浩瀚的夜空中竟然出现了繁星点点。

我对女孩儿说:暖和些了吧?

女孩儿:嗯,很温暖,这里的感觉真好。

女孩儿起身坐到我身边,在我的唇上轻轻的吻了下,将头靠在我的怀里。

两个人不再说话,在这个弥漫着柔情蜜意的时空里,就这么静静的依偎着,倾听着彼此心跳和血液流动的声响,希望时间就永远的停留在这份美好里。

每到这个飘雪的季节,都会想起,想起那晶莹绚丽的冰灯,想起大串的糖葫芦,想起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响,想起暖融融的红房子,想起那个大眼睛长睫毛,甜美的微笑里带着小酒窝的文静的南方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