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这是一个随心所欲的故事,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大概是初中年代亦或是高中年代吧,我无从知晓。
(一)
2006年的夏天,我的小学生涯终于宣告结束,红领巾揭下的那一刻,我知道我的小学生活已经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我记得我一直都在流浪,就像个女神经一样似的漫无目的流浪,是的,我的确在流浪。
自六岁起我就开始流浪,我不管旁人怎么看待我,我一直都认为自己在路上,从未停歇过。
“喂,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了。”你站在小镇大理石的板路上,眯着眼微笑地迎着阳光,然后对我大喊。
“知道啦,等等,我把这笔小生意做完再说。”
记忆中的小时候,每次都是这样,你耐心地站在小镇大理石板路上喊我回家吃饭,而我在一旁细心地数着那些游客给我的铅笔、本子、橡皮玩具、气球、小熊各种小玩意儿。游客回旅馆时,我骄傲地拉着你的手,宣布我的成果,然后分享给你一点儿,两个人互相望着,面对面地傻笑。
于是,这样的生活一过就是六年,我记得,我生活的小镇自2000年起被国家评为全国十大名镇之一后,我便开始了我的流浪。小镇其实不大,但它却充满浓郁的藏族风情,风景优美,蓝蓝的天空摇曳着白云,绿绿的草地牛羊满地,潺潺溪水流过纯朴的藏族人心底。
我们的故事便从此开始,时光没有抛远我们,你是我的上邻居,我是你的下邻居。
那一年,你七岁,我六岁。
(二)
一晃六年匆匆而过,虽然我在外地上学,每年暑假和寒假还会在那个小镇生活,而你却在小学毕业那年,随着你的家人迁往云南。
小学毕业的暑假,你忽然哭着来我家,我以为是你犯了错,你妈妈打了你,然后才跑来我们家,结果你泪眼婆娑,摇摇头望着我,紧紧咬着的嘴唇终于挤出了几个字:“辰落,我要搬家了。我的“你要好好的”中的“你”字还问出口,你早就已经跑远了,随后上了拉满家具的小货车。陪了我六年的你,转过小镇的街角,很快消失不见了。
那年你走的那么着急,那么匆忙,我的道别你也没收上,至于你为什么搬家我也不知道。
那一年,你十三岁,我十二岁。
(三)
2006年的夏天,我终于如愿以偿踏进了市里的重点初中,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可是在落满夕阳的校园里,转过身,我便又遇见了你。
记得初一刚开学,一堆堆新生的头在人群里攒动,黑压压的压满了教学楼那片公示栏前的空地,于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穿越人群,以超快的速度穿入我的耳道里,我回头,却发现在人群的另一边你欢呼雀跃地朝我挥着手“喂,辰落,我也在这里。”不知怎么地,我转身看见你的那一刻,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结果,飞快跑下教学楼台阶时,激动地崴了脚,硬是忍着疼痛,装作正常的样子朝你走了过去,很快细心的你察觉了不对劲儿,伸手就拽着我去了医务室。那时的你还不忘说我两句,习惯性地伸出手指抚摸着我的额头,至于你当年为什么要搬家还是只字未提。
那一年,青春懵懂,岁月安好。
(四)
你说的曾经与过往,在心底深深埋葬,不管离殇的唯美,还是读完了屈原的国殇,我只知,今生今世,你来到我的世界,并且兵荒马乱。
等不到青梅,哪来的竹马?
佛堂前,我双手合十,祈祷你出现在我的眼前,可是,夕阳已远,你又何尝不想?
(五)
曾经,只是沧桑,化为过眼云烟,你轻描淡写的'悲伤落在了我的怀里;也落在草原深处的雪山上。
记得高中时节,学校蒲公英开满校园草地,你折断一朵蒲公英花,放在我的掌心。
“辰落,即便被风这样吹去,我也会牵着你走过。”
“好。”
我的点头在此刻在你心里印成一道亮丽的风景,在你心房顶上开出灿烂的花朵,雪落下来的的时候,青春也随着我的离歌远去了,我不知道这书写是怎样的一个故事,也许,多年之后在这样一个安静的蒲公英纷飞时节,多少少年的心境被岁月凋零。
那一年,你十七岁,生命的曙光就在我十六岁的年华里终结了。
(六)
时光匆匆,岁月剥落。
大学的日子简单而又平凡,还是那个人群,还是那个草原,从此,我的世界没有你的存在,再也没有兵荒了,马乱了的状况。
每年的夏天,你的坟前开满了金黄色的蒲公英花,一朵接着一朵,直到初秋,白色的蒲公英又在远处纷飞,一闪一闪的。
(七)
今年清明,我又来到你的坟前,将你钟爱的蒲公英花籽洒下,只是高原上的春天没有来,我怕那些花籽又消失了。
坟头的青草变黄又变绿,厚厚的乌云压下山坡,我对你仅有的记忆也都散落了。
如果你可以听得见,请静静听我诉说,曾经,你让我的世界兵荒马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