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好像古人是这么说的吧?是对阳春景物高度凝练的概括。
春风,不再仅仅是“吹面不寒”,而是“暖风熏得游人醉”——管你杭州与汴州!
春雨,不再是“润物细无声”,而是“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岂止“路上行人”而已,连绵的春雨简直令所有人(特别是农民)头疼。它影响油菜等农作物的开花结果,使蜂蝶不能正常采蜜,使游人不能尽兴赏春!“清明断雪,谷雨断霜”,这时候如果还见到雪,那势必就是灾难了!
春花,是最浪漫的!菜花谢过,田塍上、小路边,一种叫做“猪耳朵”的阔叶草开出了金黄的花朵,有的地方成片盛开,真不比菜花逊色!还有蒲公英花,也是金黄的,一般三三两两散落着,且没有高大的茎,比较贴近地面。在山坡上、小路边,常常还可以见到一种丛生带刺的植物,叫做“油樱”的,开出纯白的花朵,在万绿丛中极为醒目,老远就能看见。民间词汇有“油樱花白”,形容纯度极高,白到极致。
这都不算什么。代表我们家乡阳春美景的花卉当推映山红!
映山红,学名杜鹃花,大家应当很熟悉。它并非我们家乡的特产。许多旅游胜地(如大别山、武夷山、韶山)就有杜鹃花,而且很有名气。我们这儿却名不见经传!电影《闪闪的红星》里面有一首插曲就叫《映山红》,今天许多人仍很熟悉。但那种革命的象征意义却是80后以后的几代人所难以理解的,甚至歌星也不能准确演绎!而在我们家乡(属皖南山区),阳春三月最美的花就是映山红了!它不是一朵两朵、一株两株地零星开放,而是满山遍野的集体盛开,与各种草木的绿色交错掩映,堪称天然绝配!与此同时,许多山上还有一种土名叫做“周花”(舟花?)的紫色花(我猜可能就是书上写到的那种“紫藤萝”吧)也丛丛簇簇点缀其间,形成“万紫千红”(准确的形容应当是“千紫万红”)的壮观场面。老辈人留下一个笑谈,说我们相邻的大山上有一个小伙子在上海(有的说是杭州)学做生意,骗了一个富家小姐回家做老婆。他在吹嘘自己家的种种优越条件时,有一条说到“我家有八百里花园”,等这位大城市的贵小姐到了他家,看到满山遍野的映山红时,才恍然悟出“八百里花园”的含义。
“花香”,还得有“鸟语”,才是完整的春色。我们家乡鸟儿可多了!我很惭愧:人说“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而我却辨不出几种鸟音,更不能像许多人那样模仿鸟音吹口哨!不过,常见的鸟儿倒也略识几种,如毛主席词中写到的“到处莺歌燕舞”,“莺”(黄鹂)和“燕”(家燕)是准认识的。还有画眉,看着漂亮,听着悦耳。有一种鸟,我不知道它叫什么,每当采茶季节(采春茶和夏茶时,不包括毛峰),它们就不知疲倦地叫着“各家摘茶!各家摘茶!……还有布谷鸟(杜鹃),在谷雨节过后就频繁催促农人:“布谷!布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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